我當時就在想,邵國良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他那麼精心周到的一個人,也不過剛剛十分鍾前說的要送我回公寓,怎麼轉眼說忘了就忘了呢。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質疑他,隻好跟著他下了車,看著司機一聲不響地把車開進了車庫。
邵國良帶我進了別墅,打開燈之後,我才發現裏麵的陳設竟是挺古舊的風格,牆上還掛著一些老照片。這似乎跟從外麵看上去的感覺,有著大大的格格不入。
房間裏很幹淨,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維護的結果。
懷著一絲好奇,我隨意地看起了牆上的照片,沒有表現得特別拘束。
牆上正中央的照片像是一張全家福,裏麵有四個人是我認識的,可能是很多年前拍的照片,他們看上去都要比現在年輕很多。
其中有邵國良、邵南風、邵南風的姨媽、還有雲貞……
其實我沒有見過雲貞,隻是聽說她跟我長得比較像,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時,邵國良從冰箱裏拿了兩罐可樂過來,見我在看牆上的照片,告訴我說:“這棟別墅,就是是以前雲貞和她母親住過的地方。”
“這裏是姨媽和雲貞住過的地方?您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呢?”我不解地問道。
“原本也沒打算,路上聊了些春節家人團聚的話題,就突然間想來一趟這裏。”邵國良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沉浸在了對往事的追憶裏,接著便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自從南風的母親去世之後,很多個春節,我都是帶著他來這裏過的。”
說到這裏,他深深地歎息著,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木製玩·偶,是一個小女孩站在一個圓台上麵,正在跳舞。
邵國良凝視著刻在玩·偶上麵的一個“貞”字,話音沉重而緩慢地說道,“雲貞,其實是南風的親姐姐。”
“親姐姐?!”我猛然一驚,“雲貞不是姨媽的女兒?”
邵國良的神情微微一怔,隨即很自然地解釋說:“是姨媽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姨媽和邵國良的女兒?那豈不就是私生女?!”我恍然明白,險些將心裏突然蹦出的話說出來。
竟然是私生女……原來是我理解錯了!逼著對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解釋,我也真是笨的可以。
得知這樣的秘密,我臉紅心跳尷尬得要命,可邵國良卻一點異常都沒有。想想有些奇怪,即便姨媽和雲貞都已經去世了,親口說出這樣的秘密,也是鄭重考量過的事情吧。
我壓抑著滿腹的驚訝,將視線從他的臉上離開,落在照片中那張年輕氣盛的臉上,想起以前邵南風帶著我去看望他姨媽的事情,他對姨媽的那種尊重和愛護,完全就像是一個孩子對母親一樣。
可是,邵南風似乎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母親,我在公司裏,也沒有聽過**oss的夫人是何許人。
我不禁問邵國良:“那,那邵南風他知道嗎?”
“他應該早就知道了,雖然我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邵國良說,“過去很多年,我們父子和雲貞母親、還有雲貞,一直像一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我從未刻意對他隱瞞過什麼,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