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連餘輝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張赫在等,海龜也在等,所有人都在等。
張赫希望借這次故意的囂張能,一舉讓所有人閉嘴,乖乖配合自己的工作;海龜在等張赫失敗,等他滾蛋。
至於其他人,思想就複雜多了,他們一方麵希望張赫做出了正確診斷,讓他們分一份功勞,早日離開這個壓抑的小山村,另一方麵,他們又真不希望一切都由張赫說了算,更不希望他一個人獨攬頭功。
他們都是磚家,都希望借這次國家行為像鍾南山院士一樣,名揚天下,成為人盡皆知的全國知名磚家。
在這個浮華的年代,醫生也想出名。出名了,就一切都有了,金錢、權利都會隨著名望撲麵而來。
醫生是人,磚家也是人。
是人就有私心,是人就有*,誰都希望自己的待遇高人一等,就連張赫也不能例外。唯一不同{的是,張赫不需要嫉賢妒能,因為他就是能主導一切的賢能。隻是眼下,這些心高氣傲的磚家,還無法接受由一個小屁孩來領導他們的事實,或者說,不願意接受。
華夏是一個講究資曆的地方,華夏醫療界,更是一個資曆至上的版塊。
所有人都在等。在沉悶的等待中,結果終於出來了。
腹部ct中,病人的腹膜上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黑影;四維彩色b超上,那個黑影還在徐徐移動,大小如成人的手掌,形狀似三個月大小的胎兒。隨著檢查醫生的驚呼,所有人都如潮水般湧進了放置四維彩超的帳篷。
b超醫生被這從未出現過的影像學畫麵給驚呆了,所有人都被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畫麵給震驚了,所有人都一眼不眨的盯著顯示屏上如胎兒挪動手腳般,緩緩挪動著四肢的怪異生物。
腹膜,是腹部包裹在內髒外麵,將內髒和肌肉隔開的一層膜狀結構,腹膜受到刺激或者感染,就形成了腹膜炎,腹膜炎的患者,腹部硬如木板,劇痛難忍。
張赫第一個反應過來。有點慶幸,慶幸自己賭對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濃濃的擔憂。
《炎黃醫經》中提到過負心蠱,卻沒說負心蠱的治療之法。而按照《炎黃醫經》的記載,這種病從發病到病人死亡,蠱蟲咬破肚皮而出,隻有三天的時間。
張赫可不敢認為自己能在三天之內找到救治患者的方法。當然,就當今醫學水平來說,可以直接給病人做手術,拿出這隻致命的蟲子。可問題是,按《炎黃醫經》的記載,但凡蠱術成功後,蠱蟲都會在病人體內留下蟲卵,將受蠱之人當成*繁殖基地。
張赫不敢保證,負心蠱的蠱蟲到底有沒有在這個可憐的患者體內留下蟲卵,又留下了多少蟲卵?也不敢保證,這個又一次被折騰得奄奄一息的可憐人,還能經得起幾次折騰。
但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做手術拿出蠱蟲,然後再想辦法找出根治之法。當然,解鈴還須係鈴人,雖然不知道倭國蟲忍到底是如何得到苗人負心蠱的施蠱之法,但此蠱既然出自苗人之手,張赫確信苗人的草鬼婆中肯定有人知道解蠱之法。
張赫是醫生,醫生的職責是救人。至於尋找鬼草婆這種小事,就交給外麵龍王,或者外麵那些木樁一般矗立不動的軍人去辦得了。“餘主任,準備手術。”
張赫的聲音驚醒了眾人,“張醫生,這到底是什麼寄生蟲?”餘輝指著彩超上活靈活現的蟲子影像,不敢置信的問道。
餘輝的疑問,也是所有人的疑問,張赫有些無奈了。
在過來時的灰機上,龍五便一再強調過,不得透露任何有關蟲忍之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若是如實告訴大家,這是苗人蠱術中最神秘的負心蠱,不知會不會嚇得所有人血壓升高,心慌心悸呢?”張赫惡作劇般想道,但在簡單思索了一下後,張赫還是選擇了不顯示自己有多能,而是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見過。”
眾人忍不住一陣失望。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意味著短期內無法找到根治之法,也意味著他們還得在這恐怖的山村內裏再提心吊膽的呆上一段時間。但失望的同時,他們又忍不住有些慶幸,既然張赫沒找到根治之法,那也就意味著他們還有拿頭功的機會,尤其是幾名昆蟲中毒方麵的磚家,更是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