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聽到祭祀兩個字也震驚地瞪大眼睛，祭祀？是在祭祀她之前看到的那條大蛇嗎？
溺水邊還有六個人，他們嘴裏發出唔唔的求饒聲，努力扭動著身體像被蜘蛛網黏住的蟲子。
顧子贏凝視著溺水，眼神冰冷，手指掐住藤蔓的某個節，微微用力，藤蔓瞬間鬆散。
“啊——”魏和怒吼一聲，渾身肌肉緊繃，纏繞在他身上的藤蔓霎時間被繃斷。
鬱青瞳孔一縮，她的心髒又開始跳動了。
她下意識看向魏和，隻見魏和體內散發著氤氳的紅光。
魏和如同利劍般衝出去，一拳砸在一個黑衣人的腦袋上。
明明是體製高於浪人N倍的城裏人，卻在魏和一拳重擊下癱軟下去。
在旁邊交談的幾個城裏人不過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就被魏和給弄死了。
顧子贏眯起眼睛，有些意外地看向魏和，他早就發現魏和體製不同於浪人，但沒想到，他這會兒居然能爆發出和眷者相等的實力。
本打算出手的顧子贏看魏和能對付，就在一旁觀察他。
鬱青注意到顧子贏神色如常，猜測他可能看不到魏和體內的紅光。
“怎麼回事？”其餘黑衣人察覺這邊不對，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幾人。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魏和已經朝著他們衝過去了。
黑衣人一驚立即控製藤蔓捆綁魏和。
然而那些藤蔓觸碰到魏和的一瞬間，居然枯萎了。
他一拳一個，眨眼間，黑衣人全被他撂倒進溺水中，被溺水吞沒消失不見。
溺水邊的絕望的六個人有些錯愕地看著魏和。
鬱青看到，魏和體內的紅光逐漸黯淡下去，而她跳動的心髒也逐漸沉寂。
那是什麼？
魏和體內紅光完全消失的一瞬間，他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身體癱軟倒下，差點掉進溺水。
顧子贏一把抓住他拎回來放在地上。
魏和雙眼緊閉昏迷了過去。
長時間處於霧林中，這六個浪人都出現了中毒症狀。
顧子贏把鬱青放在地上：“乖一點，別亂跑。”
鬱青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魏和，這時候的他呼吸都變得極其微弱。
顧子贏拍拍鬱青的腦袋，走向溺水邊。
這六個人還被藤蔓緊緊纏繞著無法動彈。
他先給他們解開身上的藤蔓後，然後給他們灌下解毒劑，把他們帶離溺水邊休息。
最後一個，是雙眼空洞的老人。
這個老人，是之前在顧子贏他們牢房隔壁的那個。
此時，他的老伴和兒女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顧子贏沉默片刻，安撫地拍拍老人的肩膀。
老人坐在地上背脊佝僂，看起來比之前在牢房中時更加蒼老了。
顧子贏回到魏和身邊查看了下他的情況，見他隻是脫力昏迷，沒什麼大礙，就抱起鬱青來到老人身邊。
不出意外，這老人應該知道點什麼。
不等顧子贏主動問，老人就轉過頭，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向他：“你們不是浪人吧？”
老人的眼睛雖然渾濁，卻格外犀利，被顧子贏抱著的鬱青都有種自己被老人一眼看穿的錯覺。
顧子贏神色如常，他微微一笑聲音溫和：“您猜錯了，我們是浪人。”
老人聞言沉默下來，低聲喃喃：“浪人？我們浪人哪有那麼厲害的。”
他聲音太低，不注意根本聽不清。
城裏的人是因為城主才能強化體質，成為城衛兵才能借用少許城主的力量，成為眷者才能借助城主的地量抵禦深淵魔物。
這些黑衣人雖然不及眷者，卻比城衛兵厲害得多。
剛才那年輕人以一人之力弄死了這些黑衣人，怎麼可能是浪人？
還有這個……
老人看向顧子贏，這年輕人輕輕鬆鬆就解開了那些緊緊纏繞他們的藤蔓，還憑空拿出那麼多的藥劑。
老人自嘲一笑。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浪人推進溺水嗎？”老人沒在追究顧子贏他們到底是浪人還是四城人。
他聲音透著悲涼和滄桑。
顧子贏看向老人：“您知道？”
老人苦笑一聲：“是啊，我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痛苦。”
他伸手覆蓋在鬱青的腦袋上，輕輕撫摸：“喪屍生機斷絕，是不可能繁衍生息的，但這百年間，無論四城人怎麼獵殺，霧林中的喪屍都源源不斷。”
顧子贏瞳孔一縮，他下意識看向那平靜無波的溺水。
“沒錯，掉進溺水中的人，死後會被轉變成喪屍。”老人的聲音，猶如魔鬼的囈語，回響在顧子贏的耳邊：“所謂祭祀，就是把浪人轉變成喪屍。”
鬱青瞪大眼睛，她呆滯地看著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