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每個學期您一定要看望我兩次,最好將小福子也帶上,我怕時間長了,它對我這個小主人會生疏了。對了,媽!還有件事,我說出來嗎,您可不能打我?”
徐媽媽沒好氣地翻了其一眼,佯怒道:“我何時打過你了?”
徐予之眨著眼笑道:“要是我在校園裏碰到一位像您這般溫婉知性、美麗嫻雅的女孩子,我可能會厚著臉皮去追求人家,要是為此荒廢了學業,您知道了會不會打我?”
看著徐予之眼中閃爍的狡黠,知子莫若母的徐媽媽何嚐不知他心裏打的這些小九九,無非是讓自己寬心罷了。
徐媽媽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祥和說道:“要是哪個女孩能被我的予之看上,她定會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姑娘...”
徐予之豎著大拇指,誇張地大笑一聲,“我的媽呀,都說天下最自戀的莫過於生兒育女的父母,可像您這麼引以為傲的的自戀,全天下恐怕就我們一家,再無分店!”
“臭小子!”徐媽媽也笑著打了一下徐予之,便順手整理其領口。
笑容在她的臉上隻閃現了兩下便消失不見,像堆積的烏雲漏出一條縫隙,陽光才射出一縷又被快速地堵上。
沒有人知道生活給了這位獨身的母親多少苦難,以至於連笑都成了可有可無的奢侈。
沒有人知道徐予之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以至於生都成了她所存在的附庸。
自然‘沒有人’中並未不包括母子連心的徐予之。
徐予之見媽媽的雙手靜止般放在自己領口上,雙目卻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心口,心中一歎。
雙臂輕輕一環,將頭擱在了媽媽的肩上。
自長大成人以來,還是第一次與媽媽表現得如此親昵。
“媽,您真的不用擔心我,到了校園以後我每天都會跑步,和班裏的每個同學都會融洽的相處,絕對絕對不會讓自己有憤怒、亢奮的狀態。再說了,隔段時間您不是會來看我的嗎?到時候我帶著您,您帶著錢,我們去吃好吃的,我再給您講些學校裏發生的奇聞軼事,好不好?”
“嗯”,徐媽媽語帶哽咽。
徐予之想起兒時的自己第一次背起書包,媽媽蹲下身來幫自己整理衣衫的情形。
無論自己穿的多麼倉促、多麼淩亂,媽媽三下兩下隻能拾捯得整整齊齊,上學出門之前,一定要過了媽媽的眼才行。
那是的自己不明白媽媽為何將衣著得體看得那麼重要,直到現在,才有那麼一點模糊的認知,應該是不善言談的媽媽在教自己做人的態度吧!
至今還清晰的記得為數不多的一次挨打,那是快上中學的時候,自己著魔似的向媽媽索要一雙心儀且昂貴的鞋子,不允之後便撒潑打滾,被媽媽拿著掃把抽了幾下才止住。
接下來,母子二人相擁泣哭。
想起這件小事的徐予之嘴角揚起,就像夢到媽媽又給自己買了那雙運動鞋那般知足。
再後來,時間仿佛快進了無數倍,給自己整理衣衫時媽媽那蹲下的身子也漸漸躬起,直至現在揚起頭才能夠到。
一幕幕相依溫馨的畫麵像一股股汩汩冒出的泉眼,齊齊彙聚到了徐予之的眼眶中,終化作一滴滴渾圓的淚珠落在地上。
“那啥,媽您看看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可別遺漏了什麼...”徐予之扭過頭,不讓媽媽看到自己的朦朧淚眼。
“嗯,媽在檢查一遍...”徐媽媽也低著頭,向房間緩步移去。
徐予之隨意地躺在沙發上,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有些澎湃的心潮恢複平靜,摸著心口自言道,“你可真夠金貴的!怒不得也哭不得,等你真正的從我身體裏滾出去了,我一定要喝得酩酊大醉來慶祝一下。”
自語過後,見他抿起嘴吹了一個音調起伏最簡單的口哨,便見一隻黃白相間的哈巴狗搖著尾巴歡快地跑到徐予之腳下。
徐予之毫不憐惜地提著頭將其放到沙發沿上,摁著它的頭,笑著說道:“小福子啊,明天我就要到大學報到了,能跟我媽解悶的就剩你這隻傻狗了,我對你的要求不高,能別老把粑粑拉到我媽房間裏,成嗎?能不能做到?”
見它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並無舉動,徐予之伸出兩指在它肥厚的肚皮上微微一擰,那隻哈巴狗發出低沉地兩聲‘嗯哼’便跳下沙發,頭也不回地跑向徐媽媽的房間。
徐予之衝著那隻落荒而逃的小福子喊道:“你剛才嗯哼一下,是不是答應了我了啊?”
不懂人言的哈巴狗自然不會回複。
徐予之暗笑一聲,遂又無趣地撇下嘴,“真是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