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與學校的距離約莫有幾公裏遠近,而這幾公裏便是徐予之生前的最後距離。
徐予之之前並非沒有進行過夜跑,剛開始發覺跑步對惡魔有抑製作用的時候,唯恐晨跑對惡魔的抑製仍不夠全麵,也曾一天兩跑。
隻不過為數不多的幾次夜跑讓他的身體備受煎熬,遠沒有晨跑時的舒適心境,跑出幾百米便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用徐媽媽的話說就是,那是被束縛住的惡魔對再施壓力的絕地反抗。
對於惡魔,不能急功近利,要溫水煮青蛙,要循循導之。
自此,徐予之便放棄了夜跑。
在昏黃的路燈下跑了幾百米的徐予之,再也禁不住心中無可名狀的煩悶,便漸漸慢走了起來。
雖然知道跑步對自己的身體有益,可也得顧及自身的感受,一昧強求隻怕會適得其反。
“難不成夜跑的計劃又要擱置了不成?”徐予之邊走邊低聲嘀咕著。
月已當空,夜也漸深,耳邊隱約響起幾聲秋蟬最後的淒鳴。
不知何故,徐予之發覺今日兩旁的路燈,發出的光芒倍顯慘白。
亮著強光的汽車在路中央呼嘯而過,今日的行人格外的少,徐予之不自覺地把頭往衣領裏縮了縮,“天氣是真的冷了啊!”
路程已走了近半,當他走到一處兩條道路交錯的丁字路口時,隻聽‘嘭’的一聲,抬眼望去,隻見一輛黑色轎車與一輛中型廂貨撞到了一起。
事故的經過,身為過客的徐予之自是看得一清二楚,本來那輛私家轎車打著左轉燈,已拐入到左側車道,可就在車身即將完全進入左側車道的一刻,一直勻速行駛的廂貨車不知為何竟加速衝了過來,撞上了避讓不及的私家轎車。轎車的右側車頭被撞得凹進了一塊,引擎蓋也已變形張開了些許。
身為罪魁禍首的廂貨車司機,非但沒有做錯事的覺悟,反倒衝著轎車司機不知叫嚷著什麼,隻見那名私家轎車的司機並未下車,直將車門玻璃下到中間,拿著手機像是在彙報著什麼。
徐予之隻當是一起再正常不過的交通事故,正準備邁步離去,隻見轎車右後側的車門忽然推開,一名大概七八歲的小女孩,抱著一隻白色的寵物狗從車上走了出來。
見徐予之在一旁站著,竟衝著他甜甜一笑,爾後便對著懷中的小白狗認真地說道:“小白,你要聽話哦,快快的把臭臭拉完,阿爸說了,一會就過來接我們回家了...”
小女孩一邊說著,一邊邁著小小的步伐朝路堤邊的矮樹叢走去。
一句阿爸聽得徐予之內心酸澀不已,自己從未體會到父愛的溫暖,想必天底下最溫馨的事情莫過於被爸爸嗬護的感覺吧!
隻見私家轎車的司機在車上焦急地喊道:“雯雯!快回到車上來!”
或許被喚作雯雯的小女孩專注的與小白交流著,又或是他的叫喊被廂貨司機的吵鬧消弱去了大半,隻見那小女孩仍沒有停下腳步,徑直朝路堤走去。
轎車司機見小女孩沒有回應,忙拉開車門,哪知他剛出轎車,便被強壯的廂貨司機拉扯得不得分身,二人在車旁你推我往,大聲地叫嚷著。
徐予之總覺得這起事故來得有些怪異,見小女孩一人逗留在路堤出也隱隱覺得不妥。
雖然她隻與轎車相距短短的幾十米。於是他停下將要離去的步伐,向玲瓏乖巧的小女孩問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徐晴雯,它是我的小夥伴,我們都叫它小白,”自稱叫做徐晴雯的小姑娘非常有禮貌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