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天 二(2 / 2)

“好巧啊,我也姓徐,我叫徐予之!你看月亮都爬得好高了,說明天色已經很晚了,還有那兩顆眨著眼睛的星星,像是在笑你呢,這是誰家調皮的小朋友啊,都這麼晚了,還在馬路上溜達!嗬嗬,快回到車上去吧,要不然那位叔叔會著急的...”

徐予之抬頭望了望星空,又指了指被廂貨司機拉扯著不能脫身的轎車司機,和顏說道。

“我可不是調皮的小朋友,”徐晴雯認真地辯解道,“我在車上已經睡著了,車子突然就停下了,然後小白就著急地叫了起來,我想它肯定是要拉臭臭了,以前它拉臭臭的時候,總是這般叫的...”

“嗯,你這麼可愛,當然不是調皮的小朋友拉,不過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路上走動是很不安全的,還是快些回到車上去吧。”徐予之笑著說道。

那轎車司機見有陌生人與小女孩交流,臉上的神情更顯焦急,聽他大聲喊道:“雯雯!快回來!回到車上來!”

徐晴雯衝著轎車司機所在的方向稚嫩地回了一聲,“小白,叔叔喊我們回去呢,等我們回到家你再拉臭臭吧,你可千萬不能拉在車上啊,要不然我就罰你一個人睡!”

說完,蹲下身衝著小白狗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那隻小白倒頗為靈性地竄到了她淺淺的臂彎之中。

小女孩離那扇並未合上的車門僅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天真爛漫的她自是不知,這區區的二十米距離卻是人間與天堂的過渡!

徐予之看著小女孩從路堤處還未走出幾米,便有一輛亮著強光的車從一側駛來,按照那輛車目前的行駛速度,徐晴雯坐回車裏,隻怕它也未駛到私家轎車跟前。

可哪知那輛正常行駛的車突然加速,照在小女孩身上的燈光越來越亮。

徐予之心下一驚,忙飛快地跑到小女孩身旁,抱起她和她懷中的小白,邁開雙腿朝轎車奔去。

“不管你是有意無意,再快也不可能在這幾秒之內衝到跟前吧!”已抱起小女孩的徐予之心裏想著。

就在徐予之離那扇敞開的車門僅一步之遙時,忽聽懷中的徐晴雯‘啊’的一聲尖叫,徐予之瞬時扭頭朝左側望去,隻見一輛未打開燈光的越野車已駛至跟前!

徐予之對於時光飛逝的詞語也知曉甚多,像猝不及防、電光石火、白駒過隙、彈指之間、轉瞬即逝等等等等,可此時的他覺得那些詞語絕對不能形容這一瞬間的急促,甚至他沒有來得及做出震驚的表情,就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已離開地麵。

徐予之使出自己還能支配的最後一絲力量,將懷中的小女孩往前一拋,那名被徐予之擋去一災的幸運女孩便被送到了轎車車頂之上,爾後被轎車司機牢牢地抱在懷中!

徐予之在試卷上解過無數奇形怪狀的拋物線,他怎樣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以生命作代價成為其中的一條。

從弧線最高點墜落到地麵僅僅用了兩秒鍾,落地的刹那,徐予之並未感到太過疼痛,可能痛感神經都已麻痹。

隻覺得嘴中像是喝了一口還未咽下的礦泉水,當吐出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鮮血!

“我會死嗎?”

這是徐予之神誌清醒時的最後一個念頭,接著他就感到麵前的一切像極了摁下開關的電燈,最後一抹色彩也趨向烏黑。

此時徐予之的眼中已沒有了世界,哪怕他未合上的雙眼依舊殘存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