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機閣(1 / 2)

簡陋的大堂之中,青年文士每咳一次,臉色便蒼白一分,沈逸軒與朱瞻基均是擔心不已。

眼前這青年文士身體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剛剛沈逸軒為之把脈發現此人體內生機斷斷續續恐怕隨時都有可能命喪當場,可是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有一道靈氣遊走於此人體內,吊著此人的性命。

青年文士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後,略有虛弱的向朱瞻基開口道:“草民薛圖拜見陛下。”

青年文士並未起身行大禮,朱瞻基也並未露出任何不滿得情緒,他知道像眼前的這類人都該有自己堅持的原則,他也並非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君主。

朱瞻基對於自己的身份被猜出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如果對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那麼才會令他感到失望。

朱瞻基撫摸著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緩緩開口道:“朕聽聞了許多關於你的事跡,也知道你的出身來曆,既然你來到京城想必就是為了見朕,說明你的意圖,如果讓朕滿意,朕可以不追究你擾亂民心之罪。”

薛圖苦笑一聲,朱瞻基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勢,讓他準備的說辭胎死腹中,隻好實話實說道:“不敢隱瞞陛下,草民自感大限將至,所以便想要得到陛下的庇護。”

朱瞻基淡然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如果你有延緩死亡的法子,朕樂得成全你。”

望著朱瞻基那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神,薛圖便知道自己打錯了算盤,他在京城造勢本意就是引起朝廷的注意,最後達到麵聖的目的,那樣他便能夠占據主動,可是如今卻是朱瞻基親自登門,而且言語咄咄逼人,完全不給他提條件的契機。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薛圖隻好道:“聖上問起,草民自然不敢隱瞞絲毫,草民出身天機閣一脈,主修九極天玄錄,此法小成者能夠趨吉避凶,大成者則能夠窺視天機,勘氣運。然而天機不可泄露,所以凡是妄自勘測天機者便會遭受天道反噬。”

沈逸軒道:“那豈不是說天機閣弟子都沒有長壽之人?”

薛圖回答道:“這正是我尋求陛下庇護的原因,我門弟子擅測天機都會有反噬加身,輕者隻是黴運當頭,諸事不順;重者則氣血兩虛,五髒衰竭,命不久矣。”

沈逸軒與朱瞻基大有認同之感,皆因薛圖的身體已經孱弱到了隨時都有暴斃的可能。

薛圖苦笑道:“而我就是屬於後者,不過也並不是沒有解決之道。”

朱瞻基道:“你但說無妨。”

薛圖道:“這便涉及氣運一說,氣運乃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它不可視,不可摸,虛而縹緲確又真實存在,每個人、家庭、國家都有自己的運勢,而我門弟子便是要依附運勢強盛者,運勢越強便越受天道眷顧,我門弟子便可借勢修行,這便是我門弟子的生存之道。”

沈逸軒出生在書香門第,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不過他當屬異類,再加上他在錦衣衛多年,無論是耳聽還是眼見都已經有所涉及,當年跟在成祖身邊就沒少見過那些奇人異士,所以他並不排斥這類事件,對這類事件亦沒有什麼恐懼的心理,更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沈逸軒開口道:“我是否可以理解為,貴門弟子根據修為的高低而選擇的依附對象不同,修為低者可以選擇依附氣運弱者,而修為高深者則必須要選擇一個家族或者幫派,再有甚者則需要依附朝廷?”

薛圖極力忍受著咳喘的衝動,蒼白的臉龐上帶有病態的紅暈,他道:“這位大人言之有理,在下確實到了不得不依附大明王朝的地步。”

朱瞻基這時道:“朕可以幫助你,但是前提是你不得對朕的江山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不過你又能為朕做些什麼呢?”

薛圖早就知道朱朱瞻基不會輕易的答應自己,他早就有所準備,於是道:“我天機閣曆代弟子擅望氣,觀天象,隻要受到陛下的冊封,草民便可光明正大的觀測天機,雖不能直接幹預,卻能夠通過個人、家族或者某一事件的運行軌跡而達到更改大勢的目的。”

朱瞻基眼中射出兩道精光,看來他還是小覷了這些隱世宗門,在他看來能夠窺探一些先機就已經是意外之喜,卻沒有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有扭轉乾坤的本事,他與沈逸軒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