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軒路過那名老太監周文海的身邊,那老太監低頭行禮,與他擦肩而過,刹那後他站定在原地,正巧那名老太監的身形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處,不知為何沈逸軒忽然有種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的感覺,搖了搖頭向宮門而去。
剛剛跨出皇宮大門,沈逸軒便看到朱靈兒身穿一襲紫裙站在不遠處,平時的朱靈兒都是一身勁裝,沈逸軒知道定是明教的事朱瞻基已經與葉紅蓮研究出了結果,所以朱靈兒便不用再去監管明教一事。
朱靈兒看到沈逸軒的出現麵露喜色,剛要撲上前去,突然想到自己身後的兩名隨從便停下了腳步,畢竟要保持公主的威嚴,她緩緩而行來到沈逸軒的身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沈逸軒搶先行禮道:“卑職參見公主殿下。”
朱靈兒道:“沈大哥不必多禮。”這一聲沈大哥著實鎮住了他身後的兩名隨從。
沈逸軒望向她身後的兩人,隻見那兩人含胸拔背,神韻內斂,一看便知道兩人乃是內功高手,兩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且都麵帶桀驁不遜之色。
沈逸軒看向朱靈兒關切道:“這兩人的底子你可摸清楚了,江湖上魚龍混雜,萬不可粗心大意。”
朱靈兒身後兩人聽到此語均是麵露凶光,其中一人冷哼一聲厲聲道:“小子大膽,竟敢如此與公主講話。”
原本聽到沈逸軒的關切言語,朱靈兒滿心歡喜,卻忘了對自己兩名手下進行告誡,暗道不好,果然沈逸軒冷冷的看向那名說話之人,真氣透體而出,那人仿佛雷擊一般,身體一震,牙關緊咬一絲鮮血沿著嘴角緩緩流出,他驚恐的望著沈逸軒,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沈逸軒寒聲道:“既然離了江湖入了朝廷,便要守朝廷的規矩,今日小懲薄戒,你們好自為之。”
這時他的同伴仿佛才察覺到什麼,猛然向他的身旁看去,看到的則是一張蒼白、恐懼至極的臉孔,他這才知道原來朝堂之中才是真正的藏龍臥虎之地,要知道他們在江湖中早已是站在頂尖的那一小撮人,若不是公主的禮賢下士他們也絕不會屈尊作為隨從,可是沒想到剛剛入京便受到了如此大的打擊。
真氣外泄便能使人受傷,可見此人的修為是何等的可怕。
朱靈兒對她的兩名下屬歉然道:“今日之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還望兩位先生不要怪罪,我替沈大哥向兩位先生陪個不事。”
那兩人誠惶誠恐,連忙稱不敢,江湖中本就強者為尊,況且又有台階可下,兩人樂得就此揭過。
沈逸軒與朱靈兒沿著城牆緩步而行,那兩名隨從則是遠遠的跟在兩人的身後,朱靈兒滿臉雀躍,自從他負責明教的事情後便一直在外奔波,與沈逸軒的接觸也是少之又少,不像以前朱瞻基未登基時那般總是跟在沈逸軒與朱瞻基的身邊。
朱靈兒對於沈逸軒的情義眾人皆知,隻是沈逸軒考慮到她身份的特殊性而一直裝糊塗,另外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對於朱靈兒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自打十幾歲給朱瞻基當伴讀起他便與朱瞻基與朱靈兒接觸,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朱靈兒一臉興奮的向沈逸軒述說著這幾年所經曆的各類事情,這時的朱靈兒哪裏有公主的威嚴,完全像是一個小女子在向自己的情郎討好一般,這樣的場景將他們身後的兩名隨從震懾的不輕。
離開內城的區域,一人負劍而立,朱靈兒認得這個滿頭白發的青年,知道他叫慕秋,乃是沈逸軒的得力手下。
慕秋向朱靈兒見禮後,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兩人隨從,接著回轉視線向沈逸軒道:“陸天明打斷了會昌伯之子孫誠的腿,此刻正被指揮使孫大人帶人圍堵在武安侯的山莊裏。”
朱靈兒的兩名隨從見到白發的慕秋後互相看了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忌憚神色,顯然是認得此人。
聽了慕秋的稟報後沈逸軒麵色平淡,朱靈兒則是秀眉微蹙,孫誠乃是當朝國舅爺孫忠的小兒子,錦衣衛指揮使孫繼宗的親弟弟,孫家一直安守本分,從不仗著外戚的身體招搖撞市,所以她大哥對於孫家甚是厚待。
朱靈兒擔憂的看著沈逸軒道:“這件事情恐怕難以善了,不如讓我出麵調停吧?”
沈逸軒看著朱靈兒道:“這件事還不清楚詳細的過程,你也不便插手,我們就在此分開吧。”
朱靈兒欲言又止,想了想後點了點頭,轉身向皇宮走去,涉及她皇嫂的家事,她不便過多幹涉,隻能去找她的皇兄朱瞻基出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