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沐哂然，“虧得莫大夫一直誇你重情重義，對莫琴癡心一片，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如今依我看，是他看走眼了，竟然直到現在都還相信你。這世道披著羊皮的狼太多了，他年紀大了，果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莫琴？”乍聞這個詞，楚霖麵色微微一變，眼中有一縷痛楚快速掠過，“是我對不住她。”
……原本她還以為提到莫琴，能讓他有稍微的心慈手軟呢，卻沒想到，他隻是坦然承認了他對不起莫琴。
對不起，那便是我心裏明白愧疚，但該做的，還是要照做不誤。
陳沐沐捏了捏拳頭，搖頭：“我也看錯你了。”
“不，我沒錯。”楚霖捏緊拳頭，深呼吸口氣，“錯的是林墨，若不是當年他對莫琴咄咄逼人，我的琴兒也不至於落得那樣下場，我的孩子，也不至於跟我分散，這許多年都不得認。”
“不得認不好麼？”陳沐沐哂然，“反正在你們眼中，他也不過是一個喂養楚家榮華富貴的佐料，沒有半點感情在內，放不放在身邊，有什麼不同？”
頓了頓，唇角揚起：“是我錯了，當然有不同，陸錦豐不在你們膝下長大，至少平安活了十幾年。”
可要是放在楚家長大，隻怕已經成為棄子了吧。
“這樣也好。”楚霖情緒大為波動，卻很快收斂起來，“不認他，他就不需要承擔起長子的責任。”
陳沐沐一愕：“所以你當年是故意不認他的？”
“楚家不僅隻有我一人。”楚霖深深看她一眼，“能做主的，也不是那時候的我。”
陳沐沐心頭一震，心頭有什麼在逐漸散開，隱隱摸到當年真相一隅。
“你對他的事情很好奇。”楚霖說道，語氣篤定。
“為什麼不好奇，他可是我喜歡的男人。”陳沐沐答道，“因為喜歡，所以想知道他的一切，想為他趕走一切不利的因素。”
“你能做什麼？”楚霖哂然，“你不過一介弱女子，什麼都不能做。”
“既然不能，你來找我做什麼。”陳沐沐才不會輕易被他忽悠，“你既然過來了，必然是認定我有利用價值的，何必跟我拐彎抹角的。”
“心裏通透。”楚霖誇讚她，而後勾唇，“先輩曾雲：好奇心會害死貓。任何事情都有相對的代價，你若是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若是知道，就無法回頭了。除非你能解開那個死結。”
“我當然想知道。”陳沐沐看著他的眼睛，“但你願意告訴我？”
“已經到這種地步，縱然我有千萬個不願，也由不得我自己。”楚霖笑著說道，眼裏依然染不到半絲笑意，“你跟他走得最近，你想知道，我當然可以告訴你。”
“不過，你確定自己真的想知道？”
後麵的強調，讓陳沐沐波動的心震了一下，想了想，道：“給我一點時間，我考慮考慮。”
她是要跟陸堯站到一邊去的，陸堯也答應告訴她所有事情，比起楚霖，她當然更相信陸堯。
所以在陸堯回來之前，她才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什麼。
陳沐沐沒有徹底表態，但楚霖何等人精，稍微一琢磨，便猜到她的心思。
“你在等他回來？”
這話冷不丁冒出來，陳沐沐脊梁骨倏忽一冷，一股寒氣直接從腳底往上冒。
扭頭去看他：“王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用等了，他不會回來了。”楚霖淡淡掃她一眼，“你等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