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沒有人會一直等著你 我一直跑,就能天亮
01
半年不見的女子索索給我電話,讓我去她家,說電腦壞了,找我給重裝係統。
我修整完,她母親下班回家,然後狐疑的看我。隨後邀我一起吃晚飯。
我答應。感覺沒什麼不妥。
晚飯上,那位母親再三看我,最終問她女兒:孩子是他的嗎?
......
索索的筷子舉起又放下,給我鬼臉。
那母親轉頭對我說,索索的肚子裏有了你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張著嘴想笑又趕緊閉上。索索在桌子底下踢我。
索索給母親夾了魚塊。“六月啊,我們夏天結婚。”
母親笑了。
索索收拾東西的時候,那母親把我叫到索索的臥室,“孩子,索索生下來沒有爸爸,我不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和她一樣。”隨後轉身離開。
我坐在索索的床上,兀自不知進入了一個小女子的圈套。索索的被子是白色的,上麵繡著粉的碎花。索索的電腦還開著,桌麵上是索索百日時候的照片。幹淨剔透的小小嬰兒。我何時認識的索索呢,怎麼也得有兩年時間了,我最近見索索的時間是半年前。那她肚子的孩子怎麼是我的呢?可愛的索索把我騙了。你是我的好姐妹,你是我的死黨。可是你不是我的小小愛人。所以你肚子裏四個月的孩子便不是我的小小嬰兒。
我對著桌麵上的索索傻笑。身後的索索卻扶住了我的肩膀。俏皮的看我,露出虎牙:“謝謝你。”
我不敢接受這道謝。我說,索索。你孩子的爹呢?死了還是跑了?是你把人家甩了還是人家把你甩了?
索索放了首音樂,坐在我身邊,抽起一棵煙。問我,這些有意思嗎?你說,你願不願意做孩子的爹。
我差點把吃的飯吐在索索白色碎花的被子上。
我說,索索。你不至於這樣餓不擇食吧。你忘了兩年前你認識我的時候,說我們就是萍水相逢。你忘了一年前你和我在路邊燒烤攤一起大醉的時候,你說露水姻緣。你忘了半年前你被人家甩了我說你被人甩了那我做替補,你說死也不要。
索索把煙摁在水杯裏。怒目圓睜。我是忘了你的兩年前一年前半年前,可是我忘不了你抱著我脫光我衣服在床上的時候說過愛我!我也忘不了我喝醉的時候你說至少還有我。我更忘不了我曾經有過你的孩子然後一人去流胎。善生,我他媽的就是賴上你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也是你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管怎樣,我是這個孩子的母親,那麼你就得是孩子的父親。
有這麼無理取鬧的嗎?有這麼強詞奪理的嗎?有這麼軟硬措施的嗎?
有的,那就是索索。
?
02
兩年前,上海。出差。
和索索認識是因為她漂亮,而且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還背著大大的畫板。我請她喝酒,她不答應,我說我也是畫畫的。索索便答應了,喝酒的時候我說我畫的和你不一樣,你是畫平麵,我是畫立體。索索問為什麼?我說我畫的是小說,小說就是立體的畫。小說裏有人物有場景。不是畫是什麼?索索便給我折服了,說我是第一個把小說當畫來寫的人。
索索說,你這個人有意思。咱們今晚去開房間吧。
我回她,我有病啊還是你有病。
她回我,你沒病我也沒病,有也是性病。
這樣強悍的女子我第一次見。她快醉的時候打車把她送走。從此一年沒有再見。她後來說那天晚上把手機丟了。她後來又見到我說,手機丟了,那是命。命就是讓你一年見不到我,也讓我一年見不到你。
?
03
一年前,大理。旅行。
我和幾個朋友在燒烤攤上喝紮啤,快酩酊的時候。服務員過來問我,先生,你是畫小說的的那位嗎?我半天沒醒過來什麼意思?最終抬頭看見那俏皮的笑,那尖尖的虎牙。原來我的索索到了。她跑過來貓一樣偎著我給朋友敬酒。朋友驚詫說,老蘇,連雲南你也有養的小小情人。
索索說,是啊是啊。喝酒喝酒。
後來一起離開,去古城區的一個老賓館開了四個房間。三個朋友一人一間。我和索索一間。脫光了衣服抱在了一起滾在了床上。外麵下起了雨,打著玻璃窗。黑暗裏的索索蠕動著如深土裏的蚯蚓。
我說索索啊,我愛上你了。
那是愛嗎?有這樣的愛嗎?
偶然遇見,露水情緣。愛是男人給女人講述的最美麗的寓言。
我醒來的時候索索走了,給我留了字條,上麵沒有電話號碼。隻寫著:老蘇,你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這一次索索故意沒有留下聯係方式。她說我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我一直沒有想起我哪兒錯了,我後來問索索,我是強奸你了嗎?還是我不能給你滿足。
索索說,因為你說你愛我。
?
04
半年前。日照。看海。
我寫小說寫的苦不堪言。有一種難受是無法言語的,釋放的竅門就是去看海。夏末,遊人不多,穿比基妮的小妞姿色很不錯,一個個在身邊走過。我的色眼尾隨著遠去被海水逐漸吞沒。
我躺下來,沙子進入衣服裏。翻身搔癢,於是看見我的索索。索索一直在看著我,似乎也不相信畫小說的那個人是我。上海,大理,日照。當空間在轉換,人並沒有變了模樣,我還是我,索索還是那個俏皮的笑,尖尖虎牙的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