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沒有人會一直等著你 我一直跑,就能天亮(2 / 3)

我說,真可惜啊,你沒有穿比基尼。我還沒有看見你的膚色是麥黃還是牛奶的顏色。

索索像狼狗一樣撲過來,抱住我哈哈的笑。

我懷顧四周,遊人紛紛矚目。我可是從沒有這樣風光過。索索說,你怎麼在這裏?我問她,我問你呢,你怎麼在這裏?

索索說,我就是住在日照啊。在上海是求學。在大理是寫生。在日照是生活。

我說,我和你有一個相同。在上海是出差,在大理是旅行。在日照也是生活。

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海濱小城。卻讓空間開了個玩笑。這玩笑持續了一年半載。

我說索索,一年前你發生了什麼?除了我愛你犯的錯。

索索說,一年前我有了你的孩子,當然流掉了。是個男孩很可惜吧。

我說索索,這次我不走了。

索索說,完了,我已經要和一個男人結婚了。記得婚禮要來。

索索的婚禮,我沒有去。因為沒有舉成。索索在婚禮前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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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索索不告訴我孩子的爹是誰。索索說,你就當孩子的爹就是你好了。你就說你娶不娶我?

我說索索,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比我說愛你更嚴重的問題。孩子的爹怎麼可能隨便換呢?我不是就不是,這不是我娶不娶你的問題。

索索說,很簡單啊。娶我當這個孩子的爹。

我瘋了。

可是我突然又醒悟到。兩個人的愛情與孩子有沒有關係?你不是她的唯一男人。她也不是你的唯一女人。她懷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是你也曾在別的女人身上種下了孩子。孩子與婚姻與愛情是沒有任何關聯的,如果這樣推算下去,隻要我愛索索,我就應該娶她。

是這樣的,我愛你,與孩子無關。

每個男人都有一頂綠帽子,戴與不戴不是你說的算,也不是你的女人說的算。那是什麼說的算?

索索說,天知道。

我娶的女人懷了別的孩子,她就不值得我娶了嗎?她愛的男人有了別的孩子,他就不值得愛了嗎?

這個荒繆的世界裏,本沒有誰對誰錯。

我跑出索索的家,索索在後麵跟著跑來。

她大聲的喊,老天爺不會讓你跑的。老蘇。你真的能跑得了嗎?

我說,我跑不出我的宿命,我跑不出你的愛情,我跑不出孩子的毒咒。

可是我知道我跑的出著這個夜晚。

我一直跑,就能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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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我晚點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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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總是對他說,如果讓我晚點遇見你……

後麵卻是沒有了話,她自己也知道,如果晚點遇見了,真的就比現在好嗎?這個問題他也沒有辦法回答。他們的命被牽扯在一起,卻不能永遠在一起。

在木棉十八歲的時候,在她十八年裏見過的所有男子裏,他是最美的男子。因此當木棉愛上他沒有什麼不正常,隻是因為他養育了她十四年,於是她便不能去愛上他。

他是她的養父,他三十年來隻愛過一個女人,就是木棉的母親絢。絢十六歲去青海下鄉,八年後回城,回來的時候挺著大肚子,裏麵的木棉已經有三個多月。絢來到生她養她的這個小城。進了這所新建的學校做一名數學老師。而他是她教的第一批學生中的一個。他那時十四歲,絢已經二十四。十年其實很長,她成了他的數學老師;十年其實很短,他愛上了絢。他自上學以來,一直被父母和小學老師認定為有些弱智的孩子,他那時侯瘦弱,時常感冒發燒。功課一塌糊塗。在他遇見絢之前,沒有一個老師給過他好臉色,斥罵與罰站是家常便飯。耳光與毆打如影隨形。於是他就以為自己真的是一個弱智的孩子,頂多比鄰居的阿灑聰明一點點,阿灑是他家那出名的傻子。隨地大小便,還不認識父母。張口就咬人。他遇見她之前,一直拿自己和阿灑做比較。他想自己總不會隨地大小便,也不會張口就咬人。他曾經那樣卑微的活在所有人的視野裏,這個特殊的環境造就了他的自卑與懦弱。

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如此。上學隻是為了混個文憑。早晚也得回家種地,給母親做家務。或者跟著父親去碼頭搬運貨物。他看不見未來,他的未來已經透支。他的生命充滿了灰色,沒有一絲光彩。

可是,絢來了。絢出奇的對他好。不斥罵他,也禁止別的老師對他的不好。他成了絢的寵兒。絢給他縫補衣服,絢給他做荷包雞蛋麵。絢給他所有的溫暖與恩慈。後來他問絢,你為什麼那麼對我好。絢笑笑,因為我知道你的未來會是另一番模樣。那些歲月裏,絢不止一次的對他說,你是最好的,你不需要自卑。我能看見你的未來。

其實絢不止是對他這樣,絢對每一個孩子都是如此。在絢的眼裏,沒有一個孩子是壞的。然而他卻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於是他把絢看成了神,當神落了地,就成了他心中一生也不會忘記的人。

他在十六歲那年愛上了絢。

上高一的時候,絢突然大病一場。傳言說絢活不了幾天了。他從幾十裏外的學校跑來。他邊跑邊哭,他喊著絢,你不要死。他爬在絢的床上,嚎嚎的哭。絢撫摩他的頭,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他的頭發連母親都沒有這樣撫摩過。他就突然抱住了僵直的絢。絢,他沒有喊老師。他喊絢。絢,你不要死。我要和你在一起。

絢愣了很久,她突然明白他對自己的愛已變了方式。她想推開他,他卻更緊的抱住她。我抱著你,你就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