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再不去愛就要忘記了 所謂愛情,誰嘲笑了誰
我們被世間的五彩斑斕所迷惑不顧一切的癡癡迷迷
當我們沉溺其中揮手舞蹈卻又被它打向深淵
——題記
離開阮儀之後,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懷念。這種懷念大多時候都來的非常突然,沒有目的,不分場合與時間。我手足無措,沉浸其中,迷途而不知返。
之所以是叫懷念而不是想念是因為我並不確信那個人的存在是否真實。就好像我越來越多的做夢,總是回到同一個地方,去敲一扇門。門裏總是沒有回應,好像從來沒有人住過。房間裏很空,偶爾的擺設是一個半透明的魚缸。魚缸裏有一條魚。那條魚在來來回回的遊蕩中眼角總是掛著淚珠。我不清楚這樣的夢境到底意味著什麼。就像我要尋什麼,我並不知道。
我離開的時候,路過了那家花店。阮儀正在忙著插花,身上穿著的曳地大擺裙隨著她不時的蹲下,站起,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中一圈一圈地劃出弧線。櫃台後的周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表情很認真,很小心,像是在掃描一件精美的瓷器。我一直以為這樣美的情景隻有在睡夢中憧憬中才會出現。但是,就在眼下,自始至終,阮儀唇角的微笑都沒有停止過。我想她真是幸福的,所以我該慶幸自己的決策到底是多麼偉大。
一年之前,周延意外的出現,使得我們三人,同時卷入這場愛情的漩渦。故事的開始其實很老套,我與阮儀同時喜歡上周延,既怕傷害對方又不能肯定周延心中到底更喜歡哪一個。於是上演著一幕又一幕齊齊出現齊齊離開,各自不做言語不做分明等著被選擇。周延沉浸其中,陪著我們一起遊山玩水,時而霸道,時而溫柔,直至走遍了這個城市裏所有的大街小巷,仍然沒有做出選擇。
一年下來,我們始終持續著三人之間的約會,看似不離不棄但實際上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的進展。看著日漸消瘦的阮儀,我在心疼中開始厭倦這迷藏似的遊戲。
記憶返回到我與阮儀剛剛相識的起初,不止一次地想過,倘若某天,我們喜歡上同樣的男子,必定要忍痛割讓。現在事情真的這樣子了。我就隻能另尋他路。
於是在那一段時間裏,我開始沉迷於網絡,晝伏夜出,完全顛倒了黑白,盡管長時間的熬夜對身體有著極大的消耗。夜夜的上網通宵,漸漸便與林輝熟悉了。他在我大一的時候就已經被胡亂地拉進了QQ的好友裏。我們的對話內容雜七在八,胡亂的涉及卻一直延續了下來,已經維係了兩年。隔著網絡,我們的關係不鹹不淡,好像一直在玩著同一種對話遊戲,沒有實質但是有趣。不能否認林輝是一個很好的對手,我們之間勢均力敵,能夠長久地讓對話持續下去,而從來不會涉及到一些情感問題。這樣的對手,需要極度的理性才能不被置於死地。於是,自始至終,我們都隻是談友,別無其他。
我開始對阮儀與周延的事不聞不問,看似淡漠的遠離實質上是率先決定自己抽身而退,我要給他們留下空間,要他們在一起,沒有任何牽拌與顧忌的一起。
我計劃起自己的離開。我知道,要離開很容易,但是要隱藏的滴水不露卻很難。於是,我拉攏林輝與我一起來上演這一出戲。
林輝,幫我在你的城市找份工作。行將畢業,我急需要離開。工作無須太好,隻求供養生活而已。林輝點頭應允。
我笑,燦若桃花。阮儀,你知道,很少能夠有人讓我甘願,就連周延也不能。但是你看,林輝這般的男人,簡直就是世間寵物,性情溫和,溫溫而雅,能給予我想要的所有。愛情以及安逸的生活,結束這長久以來顛沛流離的心態。有這些,已足夠你我舒心滿意。阮儀,你知道,盡管我不相信幸福,但卻始終看好愛情。兩個人,相對相擁,靜靜甜蜜,一閉眼,一場夢,人生便也過了大半。自此,我對生活,對自己,對他人,都沒有奢求太多。
阮儀不再言語,隻走過來,伸出雙手,像以往一樣將我擁入懷中,久久,她才抬頭,蘇可,我看見今夜的天空,星星依然稀少,自從我們認識就是如此,到這最後的分離依然不曾更改。於是,我便確信,這個城市,在我們在一起的之前之後都定是如此,就如同我們之間常人難以理解的感情一般。我隻希望,在另外的城市,你不會忘記再抬頭看天。看看北方的城市。因為我會記得你並且想你。一直一直。
阮儀,另外還有這個花店,是我問林輝索要而來。你要好好照看它,如若真有一日,我再重新回來這裏。我希望能夠有一個容身的地方。故此,你也要帶我好好地收下它,算作是我贈給你的禮物,隻為完結你的心願。我知道自己的一番搶白堵住了阮儀心裏所有的疑問。
十天之後,我從從容容地離開,阮儀與周延答應我不來送行。自此,我離開了那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將心愛的阮儀交付到了周延的手中。飛機一路聳起,穿過窗外的白雲,藍天,卻阻擋不住決堤的眼淚。
閉上眼,點點滴滴都是我們曾經的過往回憶。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走路,一起笑一起哭。那些十指交貼的溫度,足以衍傳到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