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買賣(1 / 2)

黑衣大漢被擊倒,其他人顯然被嚇住了。

動了動腳,終究沒敢上前。

莊小周走到街中央,豎起食指,朝向眾人,一字一句:“回去告訴司馬豎,這事沒完!”

轉身,其他黑衣人畏懼地讓開一條道。

離小院還有百餘步,就聞到了煙火味。

“又是自己做飯忘了滅火?”

莊小周快步跑去,一推柴門,滾滾黑煙襯著火光,從慎虛的窗戶和門湧出,滿院煙霧彌漫。

房簷下躺著母雞阿花和公雞阿寶的屍首,都被剁掉了腦袋,地上黑乎乎應該都是鮮血。

門虛掩著。

莊小周箭步上前撲進屋裏,慎虛癱軟在屋內,似乎已近昏迷,他急忙屏住呼吸,彎腰扛著師父跑到院裏,濃煙熏得眼睛生疼。

被冷風一激,慎虛呻吟一聲,坐起來,抱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那樣子似乎都要將肺咳出來一樣。

“怎麼回事?”莊小周紅著眼睛遞過水瓢,急切地問。

慎虛喝口水,仰頭想了好久才緩緩地說:“來了幾個人,找你,說你手裏有個什麼蛋,非得找我要。我哪有啊!然後他們就打我,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莊小周明白,又是司馬公子。

以他的勢力,在流沙鎮甚至青城郡查一個小道士,還是很容易的。

“你是不是真的有個蛋?”

“我有兩個!”

“其實我也有,當年我手裏有一顆大鵬金翅鳥蛋,但是後來被人騙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炒著吃了,大鵬金翅鳥你知道不,專門吃龍的,現在可能都絕種了”

“好好,知道了,天也亮了,你去我朋友那裏住幾天,我把院子收拾一下,好不好?”

“劉桑嗎?我不去,我最討厭他,太醜。”

“一個新朋友,比劉桑漂亮。”

秋天的荒野上出現了一輛車。

青榆木車輪匝著鐵箍,壓在帶著露水的淡黃淺草上,發出輕微均勻的沙沙聲,推車的正是莊小周。

車上坐著慎虛。

還有他的被褥衣服,以及吃飯的盆。

有規律的輕微搖晃使得慎虛昏昏欲睡,垂著腦袋,口水流到了衣服前襟,間或他會夢囈般說一句:“我不喝酒,我喝酒會發瘋,發起瘋來自己都害怕”

秋天微涼,但是莊小周走出了微微的汗珠。

直到黃昏時分,車子才走到隴西衛的營地。

士兵們認識莊小周,忙報了燕將軍,把道士師徒請進了土圍子。

燕洗石臉頰上的癤子已經完全消失了,人顯得不再那麼焦躁和腫脹,他看著慎虛沉默了一會,問道:“這是何意?”

“我去辦件事,幫我照看下師父。”莊小周語氣理所當然,完全不是求人的樣子。

“這是軍營,不是養老的悲田院。”

“我救過你。”

“我們天天都在刀尖上,沒準哪天就全軍覆沒了。”

“我救過你。”

“軍隊也沒有太多餘糧!”

“我救過你。”

“危機關頭,我可騰不出手保護他。”

“他武功比我強。”

“那還被打成這熊樣?”燕洗石雙手互握,撐著下巴,看著慎虛的傷口說。

“老人家有時犯糊塗而已,你們有什麼病也可以找他看。”說完莊小周拎起桌邊的一張硬弓,試了試力道,提著走了出去。

“軍中兵器,私藏是死罪!”燕洗石喊道。

“莊小周,你個逆徒,把我賣給這幫臭丘八了嗎?”見徒弟離開,慎虛忽然喊道。

從隴西衛到流沙鎮再到青城郡,一般需要兩天的路程,但是莊小周隻用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