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是一種飄渺難測的東西,誰也不會去否定它的存在,特別是在這變幻莫測的沙漠裏;
誰也無法去捕捉它的存在,特別是在這變幻莫測的沙漠裏。
“真的,我運氣特別好。”年青人很誠摯地對沒羅埋布點了點頭。
但這讓沒羅埋布的感覺十分不好。
因為這位年輕人的笑容,無端讓他想起了劉瑜,當時在太後寢宮前麵跑步的劉瑜,也是這樣的人畜無害,也是這樣看上去,似乎全無一點攻擊力。沒羅埋布盯著這個年輕人良久之後,開口說道:“不要這樣對著我笑,不然老子會把你的牙一顆顆敲下來。”
年輕人笑了起來,似乎他不是來執行這個追捕劉瑜的任務,而是來做一次遠足,來進行一次旅行的。
不過當他發現,沒羅埋布的手,慢慢移向刀柄,鐵鷂子的凶名,終於讓少年收斂自己的放縱神色:“您說得對。”
他知道進退,他試探著對手的底線,他總是在試圖掌控著局麵。
毫無疑問,沒羅埋布的直覺是十分準確的,而沒羅埋布對他的惡感,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他身上有太多跟劉瑜相似的東西。
如果劉瑜看見這位年輕人,一定拋掉許多計劃,馬上南下歸宋。
因為在沒羅埋布身邊的這位年輕人,他喚作邦彪篯,而劉瑜通常稱他為:瞎征。
“你們不是在跟宋軍打仗嗎?”沒羅埋布喝了一口馬奶酒,把它扔給瞎征。
這就是拋棄掉傷員的好處的,這讓沒羅埋布的後勤補給上麵,要比劉瑜寬鬆許多。
瞎征接過酒袋喝了一口,遞給身邊的同伴,然後方才回頭望著沒羅埋布:“是的,踏白城已入我手,陣斬宋軍大將景思立,兵圍河州,不日必當一鼓而下!”
他在這裏說的,自然沒有一句假話。
不是瞎征特別誠實,而是他早就從劉瑜身上學到了,說實話的好處。
除非不得已,否則絕對不要騙人,總在別人心裏,形成了一種習慣,當到了必須說謊時,往往就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那你不是應該去河洲前線嗎?你跑過來這裏,就是木征督軍?”沒羅埋布皺著眉頭,向瞎征這麼問道。
瞎征和木征的不合,早就是一個公布的秘密,就算是鐵鷂子,對此也多有耳聞的了。
“是的,木征在前線就夠了,如果不夠,我在那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瞎征並沒有去指摘木征有什麼不好,至少他給了對方一個相對公平的評價。
沒羅埋布不是一個擅於言語的人,問到了這裏,便沒有往下再問。
其實如果不是沙漠過於無聊的行程,也許這幾句話,沒羅埋布都不見得會說。
但那跟在沒羅埋布身邊的兩個鐵鷂子,似乎就有些看不習慣瞎征端著架子的作派。
所以便有人冷笑著開口:“那你來這裏,又有什麼用處?不也一樣的無用?”
“說得好象你們青唐人,能自己對付宋國一樣!”另一個鐵鷂子也是不以為然的附和著同伴的說法。
瞎征的伴當很憤怒,起身便要跟對方理論,不過瞎征馬上就製止了他,反而對著那兩個鐵鷂子抱拳唱諾:“極是、極是,兩位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