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話●調情絲(2 / 2)

期間何重樽因難耐相思,雨夜偷偷來到金霄家門外,走到門前欲敲門,可見她家中的燈已全熄,心裏想著怕打擾她們母女休息,又轉身淋著雨回了醫館。

他們都不知道,就在金霄被貓撓傷的第二日淩晨,馮家派了一輛喜轎,悄悄摸摸地將金霄接回了馮家大院,自那以後,這金家母女就好似一夜之間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暮春時節的雨接連著下了好幾日,醫館門口的老槐樹開了一樹鮮嫩的白槐花,何重樽的思念就像那撲鼻的花香一樣,日日夜夜侵蝕著他的心扉。

何重樽連續幾日去裁縫鋪和亨利大酒店找金霄,都沒有結果,去她家找她,也不見其蹤影,等他終於有一天敲開他們家大門時,才發現她們母女早就走了,房子的新主人說約摸半月前見過金太太,是金太太將房子賣給他們的。

何重樽隻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就亂了,那一夜他在醫館門前的老槐樹下淋了一夜的雨,他坐在樹下喝酒,坐下樹下自言自語,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老阿柒撐著傘來勸他回醫館裏去,他根本不聽勸,還將老阿柒好不容易給他支起來的一把雨傘給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老阿柒了解自己阿爹的臭脾氣,他身子骨老了,可陪不起自己這個千年不老的阿爹折騰,他無奈之下回了醫館歇息。

雪沫兒蜷縮在門口的屋簷下,喵嗚喵嗚地低聲叫著,看著樹下爛醉的何重樽,聽著他在雨裏說了一夜的瘋話,他一開始是難過,哭著怨自己弄丟了他的霄兒,後來又笑了,說霄兒遠離他是幸事,繼而他又哭了,哭著指天罵著老天爺,罵老天爺為何把霄兒送到他眼前,又忽然讓她消失了

次日清晨,雨停了,裁縫鋪的師父將何重樽之前定做的那套新衣裳送到了醫館,見何重樽竟睡在了槐樹下,身上全濕透,一些細碎的槐花落在了他濕噠噠的頭發和衣衫上。

“何先生,你的衣裳已經做好了。”章師父走到何重樽跟前,平靜地說道,他不想過問何重樽為何喝得爛醉,為何睡在樹下.

何重樽一聽見是裁縫鋪的章師父來了,遂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望著章師父著急問:“霄兒回來嗎?”

章師父怔然看了看何重樽眼底的焦急和恐慌,加之他此前幾次三番去裁縫鋪打聽失蹤的金霄的消息,章師父已然明白何重樽對金霄的感情很不一般。

章師父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癡情癡癲人,倒吸一口涼氣,冷聲歎道:“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

說完,章師父將新衣裳放在樹下的石桌上,轉身走遠了。

何重樽還未醒酒,聽章師父說“妄想”二字,他心中的苦悶猛地又增添了許多,他一手掀掉了石桌上的空酒壇,苦惱地罵道:“誰在妄想?喜歡她就是癡心妄想嗎?她本來就是我的妻!”

老阿柒站在醫館門口,看著自己這個還在撒酒瘋的阿爹,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歎息道:“生得一副好皮囊,修得一手好醫術,世間女子如百花,爭相鬥豔,任憑你采擷,你偏偏隻鍾情她,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姿色平平爾。”

誰料這話被何重樽聽進了耳朵裏,他轉臉瞪著門口的老阿柒罵道:“兔崽子!世間那些女子怎有資格跟她相媲美?誰借你的膽讓你來評說我的霄兒的?”

老阿柒嚇得忙認錯道:“我錯了,阿爹,您別生氣了!我隻是心疼你,故意說的氣話,她美著呢,比天仙還美!”

何重樽惱怒地回道:“不許你提她!”

老阿柒慌忙點頭,轉身溜進醫館裏幹活兒去了,不再搭理他這個瘋瘋癲癲的阿爹。

轉眼到了小年夜,老阿柒鎖好門窗,早在他的臥房裏睡得香沉。何重樽獨自坐在醫館裏圍著爐火看窗外江上的大雪,相思就像冬夜裏無孔不入的冷風,一絲絲侵蝕著他的身心,他盼著老天爺再一次將他的霄兒送進他的生命裏。忽然,他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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