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暗藏禍心,洞庭到了(2 / 2)

讀書人日夜攻讀經義,雖然坐得端正,保持足夠距離,但用眼多了,難免近視。

楚雲羽,來自建德府的舉子。

在揚州鹿鳴宴的時候,他便和陳三郎照過麵,隻是當時寒暄了兩句,並無多少交集。

這次奔赴京城考會試,雙方碰巧遇上,卻是緣分。

與楚雲羽一起同行的,還有他的好友,同樣來自建德府的“柳清輝”。幽映每白日,清輝照衣裳。他是個苦讀詩書的家夥,每書卷不離手,出門也好,上茅廁也好,甚至吃飯的時候,都會在桌上擺一卷書,吃一口飯,讀一行書。

如斯專注,簡直和傳中的“書癡”有得一比了。

為此,柳清輝鬧過一些笑話。未考取功名之前,在家鄉裏頭被不少人嗤笑過。但功夫不負有心人,今科一考中舉,衣錦還鄉,過往因為愛讀書而鬧出的糗事,在鄉親們的口中立刻變成了雅事。

雖然考取了功名,但他苦讀詩書的本心毫不改變。在船上的時候,依然書不離手,思路常跳脫,這邊和人話,那邊突然間想到了某一段經義,就會搖頭晃腦地念叨出來。

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這些,陳三郎親身與他接觸過,深有體會。

眼下見著楚雲羽一個人,沒有見到柳清輝上來,陳三郎便打趣道:“雲羽,清輝又蹲茅廁去了?”

楚雲羽麵露苦笑:“每一蹲,風雨不改。”

其實這個不算什麼,關鍵是柳清輝每次都捧著書卷進去,一看入神,每次不蹲半個時辰絕不會出來。有時候蹲著蹲著,連大便都忘記拉著;又或者,忘記擦屁股就提著褲子出來……

這是個真正愛書如命的人,絕對能稱之為“癡”。

陳三郎與楚雲羽站在甲板上,些閑話。

“咦,清輝出來了。”

楚雲羽道。

陳三郎望過去,果然見到一個衣著簡樸,手裏拿著一卷書低頭在看的士子,正是柳清輝招牌式的出場姿態。

他看得癡迷,沒有看路,一不注意就和一個人撞上了。

那人卻也知道柳清輝,嗬嗬一笑:“柳相公,你真是太用功了,怪不得能中舉,佩服,佩服。”

柳清輝恍然醒覺,臉上帶著羞澀的歉意,看上去,像個大男孩似的,有點可愛。不過他年紀也不大,今年二十五歲而已。

“清輝,這邊來。”

楚雲羽叫道。

柳清輝就走過去,拱手做禮:“早。”

簡單了斷的一個字,隨即又旁若無人地舉起手中書籍看起來。

陳三郎偷瞄一眼,見這一卷書並非正典經義,而是一卷雜書,名曰:《魚鳥堂筆記》。他也曾看過的,裏麵都是些誌怪誌異的故事,妖魔鬼怪,光怪陸離。

感覺詫異:“清輝,你也喜歡看這書?”

柳清輝沉浸在書中,沒有聽到。

旁邊楚雲羽一聳肩:“道遠,他隻要是書,都愛看……”著,壓低聲音,道:“就連《桃梅記》都喜歡得很,還一頁頁做了備注。”

《桃梅記》卻是本很出名的書,故事很俗,寫的是一個叫“龍傲”的大官人,在家裏與妻妾之間,與奴婢之間錯綜複雜的情愛之事,筆觸大膽,描寫細膩,據藝術水平有好幾層樓那麼高。

這等世情,卻被朝廷列為禁、書,不登大雅之堂。然而越禁卻越多人喜歡看,私低裏早傳瘋了。許多文人雅士幾乎人手一本,還是手抄本,每晚上看幾頁,心曠神怡,仿佛修煉了秘籍似的。

閑話不提,陳三郎聽到柳清輝這等秩事,簡直無言以對。如此看來,他並非單純的迂腐書癡,有別於一般的書呆子。

看完日出,眾人漸漸散去。

船隻已啟航,站在甲板上風頗大,呼呼吹著,吹多了,人容易著涼生病。

回到船艙中,楚雲羽問 :“道遠,估算日程,還有三四左右,就能到洞庭湖了。下船後,你有何打算?”

陳三郎回答:“我想先在洞庭湖那邊遊玩一番,才繼續北上京城,你們呢?”

楚雲羽道:“我倒也是想,但清輝路上不宜滯留,早些到京城,安心準備考試。反正考過試後,也是原路返回,再遊玩不遲。”

陳三郎點點頭:“這樣也好。”

楚雲羽又道:“道遠,你孤身一人,路上可得注意心些。”

他和柳清輝作伴同行,身邊又帶著隨從,自然比較安心。

五後,中午時分,船隻靠岸,一段枯燥旅程終於抵達終點。

洞庭湖到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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