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於錢糧方麵跟不上,存在缺口,因而先把山麓地方開辟出來,建些簡單的農舍,供人居住;另外,學堂已在楊老先生的主持下,開始奠基動土,足足占地兩畝。
這是非常大的規劃了。
普通私塾,也就一百多平方而已;的,二三十平方也有。坐十來個學童,有個地方便行,別的要求不高。
而陳三郎設計藍圖上的族學麵積,整整兩畝,哪裏像是族學,比縣裏的官學、甚至比府學,都還要大得多。
這等規格,非同可。
楊老先生曾經表示異議,這麼大的地方實在浪費,兩畝地,得招收多少學生才坐得滿?
陳三郎曬然一笑,回答道:“為子孫計,有大乃容。”
老先生聽著,不以為然,覺得陳三郎所看所想,堪稱“高瞻遠矚”,若得貶義些,便是“不切實際”。
下間,豪門大族也有不少,他們族人成千上萬,開枝散葉,彙聚一地,蔚然成城。這些郡望大族的族學,也就一個庭院而已。
在夏禹王朝,讀書本就是件奢侈之事,教育成本不低,成長成本更高。而作為士大夫階層,他們潛意識裏也不願推廣,覺得愚民而治,才是正統。至於聖賢所“因材施教,有教無類”,更多的隻是一句口號,難以落到實處。
故而,陳三郎要建立這麼大麵積的族學,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當其時,他曾和楊老先生過學堂不僅要設立明經科,還要設置醫科、各種工匠專科等。
老先生聽著,端是目瞪口呆,然後極力反對,覺得陳三郎這等想法荒誕亂來,毫無用處。
老人家的思維,很難改變,不過陳三郎的構思,更不容置疑。學科可徐徐創立,先把大學堂做起來再。
構思裏,起碼要辦十多個學科,學堂不大,庭院不夠,如何安置得下?
楊老先生知道不好服這名學生的“奇思妙想”,暫且隻得作罷,依照吩咐去落實,有什麼事,等陳三郎考完會試、殿試後,再從長計議。
不過話回來,親身監督,見證一間如此大的學堂建立起來,老先生頗有成就感。每都呆在工地上,許多事務親力親為,絕不容許任何偷工減料的行為,做得極為夯實。
老先生指揮勤勉,周何之要做的事情則更多,恨不得把一掰成兩,這樣時間才勉強夠用。
這一黃昏,忙活一的老周邁步走回臨時住處。妻子李婉已做好飯菜,留在鍋內,用蓋子壓住保溫。
兩個孩子已是有些餓了,眼巴巴看著母親。
李婉溫聲道:“騰兒,囡囡,等爹回來,就可以吃了。”
周騰吞一口口水,脆聲道:“娘,爹做事辛苦,我和妹妹餓一下,不苦。”
“乖!”
李婉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發,臉上露出笑容:這樣的日子雖然過得忙碌,但十分充實,而且有盼頭,有希望。
過不多久,周何之回到家,洗了手,道:“都了,不用等我回來吃飯,別餓著孩子。”
李婉微笑道:“一家人吃飯,才算完整,吃得才有滋味。等多一會,又何妨?”
將鍋裏還冒著熱氣的飯菜端出來,周騰也過來幫忙。四盤菜,有肉有菜有湯,還有一條魚,香氣四溢。
兩個孩食指大動,但還是很有禮節地一起道:“爹,娘,吃飯。”這才舉起筷子來。
這是家庭的教養,從養出來的。
周何之點點頭:“吃飯。”
剛吃了幾口,忽而有人跑過來,卻是阿安:“周先生,外麵來了個道士,有事找你。”
“道士?”
周何之甚感疑惑。
“不錯,他是公子讓來的人,帶有公子親筆書信。”
聞言,周何之立刻起身,道:“你立刻去請他來。”
李婉道:“夫君,你還沒吃飯呢?事情固然重要,但身體也要緊。”
周何之慨然道:“公子對咱們一家,有再造之恩。我粉身碎骨相報不為過,何況晚些吃飯?”
李婉知道他脾性,勸不得,隻得歎息一聲。
很快,阿安就帶著一個年輕道士進入屋子。隻見他穿一件幹淨道袍,麵容普通,一對眼睛,很是無精打采,似乎剛睡醒的模樣。
道士進來,見著桌子上的飯菜,眼睛卻立刻睜大了,打個稽首,道:“無量尊,本道叨擾了……這個,可否加一副碗筷,我一路走得急,正餓得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