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陳三郎便有了準備,空出劍匣,裝進一支毛筆,至於劍,則插在發髻上,毫無破綻,誰也瞧不出那竟是一柄劍。
自從斬邪劍進階,變化如意,多了許多手段能夠瞞過海。
足足等待一個多時辰,他和葉藕桐才被檢查完畢,通過關卡,進入內城。
嗡!
陳三郎若有所感,不禁一怔住,抬頭望去。
原來內城城門之上,描繪著一幅巨型門神像,朱筆潑墨,形象鮮明,兼且高大威猛,站在門上,手中把持一對黃金鐧,頭戴衝冠,虯須張揚,圓睜雙目。
這一對眼睛,真可是炯炯有神,畫得巧妙。隻要你從門下經過,不管從哪個角度走,都似乎在門神的注視之下。
不僅是注視,更是一種監督察看。
這一看,陳三郎心中凜然,覺得門神仿佛要活過來,它發現自己插在發髻上的斬邪劍蹊蹺,便要從山上走下來,親身進行檢驗。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但絕非虛無縹緲,更非錯覺。
法器!
而且不是一般的開光法器,能如此生動形象,還具備了靈性力量,很可能已是靈通品階的事物了。
真是想不到內城守門的,有著一件靈通法器在。要是讓它發現了斬邪劍的奧秘,鬧將起來,不可收拾。
怎麼辦?
陳三郎差點要流出冷汗,本覺得已準備周全,但還是出了紕漏。這京城重地,絕不可等閑視之。
唰!
關鍵時刻,別在頭上的劍驟然有寒芒一閃,若有若無,轉瞬即沒。
也奇怪,那門神看見這一抹寒芒,渾身一顫,仿佛受到震懾,趕緊把身子貼回門上,一動不敢動了。連一對眼眸,都不敢再往陳三郎身上看。
整個過程,既奇異,又讓人覺得有些荒誕滑稽。
陳三郎心中一鬆,忍不住露出笑意。剛才刹那間,劍與門神像之間的關係,就如同大官壓官那般,欺負得對方毫無脾氣。
葉藕桐見他突然站定,又笑得神秘,不禁好奇問:“道遠,你怎麼啦?”
陳三郎搖頭回答:“沒甚,就是看這門神像畫得精神,忍不住多看了眼。”
葉藕桐也注意到了,歎道:“此畫線條生動,極具質感,一看便知出自大家手筆,卻不知是誰畫在上麵的。”
頓一頓,低聲道:“門中不宜久留,快進去吧,免得觸犯了忌諱。”
“明白。”
陳三郎再不理會,與葉藕桐邁步入城,跟著人前往貢院方向。
安排住宿,都有程序,不容許舉子自作主張。不過總體而言,都是以州郡為單位,同一州郡來的舉子住在一起,挨得近。
當分好房間,葉藕桐喜滋滋地道:“道遠,你我比鄰而居,比住在雲來客棧時還要近些,太好了。”
陳三郎還在回想剛才進門時發生的事,心不在焉回了句,進入房間後,當即關門閉戶,拈起劍,靜靜地看起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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