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爭氣之事,實則平常。簡單地講,當兩個人處在一起,便可能產生爭氣的跡象。
之所以陳三郎以前沒察覺,卻是因為那時的他修為不夠,還無法觀想出景象。
這樣,自然不知道某些事情一直在發生。那一次在京城,其遭受正陽施法,掠奪時運,等雷罰降臨時才有些預兆。換了現在,正陽還沒動手,陳三郎就已知曉,根本傷害不到半分。況且,以陳三郎目前的氣勢氣象,正陽也掠奪不了,反會遭受反噬,恐怕就丟性命。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
那時的陳三郎實力不濟,一路考到京城,結交了些友朋,得到些名聲,但並未達到收獲民心的地步——這是他當了涇縣縣令後,才逐漸涉及開始的領域。不過一個涇縣,不好出成績。反倒是難民潮那一波,讓陳三郎收割了一批民心。可惜沒過多久,元哥舒便率兵打過來了。
真正讓陳三郎脫胎換骨的,是入主府城後,再到現在入主州郡。一步一個台階,穩當而躍然。
隨著氣勢成,觀想形象,越發細微,接觸發現的東西就漸漸具體,發現有外人入境,前來爭氣,也就順理成章。
這也是建立在對方來勢凶猛,實力強橫的基礎上。若隻來些無名之輩,那自無法在泥丸宮呈現出來,早泯然在無數氣息中,無從顯露了。
現在這幾團紅色氣息,霸道淩厲,十分鮮明地表現出對方的實力。不過它們擁擠在一起,難以分辨出具體的數字,無法確定是幾個人。
許念娘也不清楚,他是被三個人圍攻受創的,好在闖出條血路,末路逃亡。但後麵有多少人追殺到雍州,卻不好掌握了。
不管怎麼,陳三郎這一次觀想成像,一下子捕捉到對方的氣息,乃是神通手段,無形增添了幾分把握和底氣。
隻是觀想,並非時刻可用,每一次施展,都頗為耗神。
……
州郡東南外百裏開外,一片低矮的山坡,坡上忽而出現一排列的健馬,約有十數人。
這些人的衣裝打扮,幾乎清一色蓑衣鬥笠,標準的出行裝束,不怕風塵雨霜。
鬥笠壓得低,不走近去,都難以看清楚騎士們的臉容。
居中一騎,便是領頭人,身材中等,但騎在馬上,別人看去,竟隱隱有一種觀望山嶽的凝重壓迫感。
這人若有所感,猛地抬頭觀望空。
將近傍晚時分,晚霞半空,煞是豔麗,在空中凝結著,被風一吹,便變幻出一些形象來。有時候像一頭巨鳥,有時候像一頭猛獸……
“老大,怎麼啦?”
身邊一人開口問道。
那領頭人語音平和,慢慢道:“適才之際,我感覺到有人窺視。”
“什麼?”
身邊諸人都驚詫出聲,紛紛四下張望,目光敏銳地搜索起來。以他們的本事,出現在這裏,被人窺視居然沒發現,簡直不可想象。
領頭人又道:“不是周圍,而在上。”
“上?”
眾人更是覺得奇異,齊齊望,片刻,有人醒悟過來,低聲喚道:“老大,你的難道是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