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顧雎長槍一揮,戰鼓擂了起來,雙方將士們甩著厚重的盔甲蕩著沉悶的聲音,手持武器對衝而上!
在這種開闊地帶,敵人又是密集衝鋒的情況下,根本無法使用鴛鴦陣,這是一場人數對等的戰鬥!
是顧雎使了無數計謀才換來的,沒有任何捷徑的,和薑平麵對麵作戰的機會!
一方為了保衛家園,另一方為了存活下去。
一方為了自己,一方為了他人。
這是雙方意誌的決戰!
“殺——”
雙方將士登時廝殺在一起,頓時血漿斷肢亂飛。
每個人都不想退後!每個人都不能退後!
“突擊!”
顧雎親自組織了一支兩百人左右的突擊隊拚死向前撕開敵陣,直取中軍,但是周圍的叛軍們一起圍過來,將顧雎困在垓心,顧雎左突右殺,正要得脫之時,又被包圍了起來,原來是正在這時薑平已經提劍朝顧雎殺了過來。
薑平一劍朝顧雎刺了過來,說道:“許負!你雖然用兵勝本王一籌,但是這殺人之術可未必比本王高明!”
顧雎一槍擋開那一劍,悶著聲說道:“齊王殿下,你豈不知兵器之道,一寸長一寸強!”
“那要看是在誰的手裏!”薑平笑了一聲說著連刺帶砍數劍,都一一被顧雎化解,顧雎沉吸一口氣,一槍刺出,隻見那槍頭掛的槍纓在薑平身前舞心弄影,像一朵朵小花般,竟是連開了十三朵。
好快的速度!這是什麼槍法!
薑平隻得揮劍一一躲開,同時也驚奇地發現這槍杆好像有些顫抖。
許負已經氣力不支了?
薑平一臉疑問地看向顧雎,隻見顧雎已經微微喘著氣,剛剛那一招,要在瞬息之間連刺十三下,極耗氣力。
糟了……
顧雎撥回槍心裏暗暗不妙,突然想起來眼下的這副軀體還是前世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小姐的軀體,根本沒經曆過多少武學鍛煉卻要使出這種招數體力真的吃不消。
薑平看著顧雎那張微微出汗的臉,甚是清秀,突然,數天之前那張沾滿汗津的小臉浮現在眼前。
一定是我看錯了!
薑平搖搖腦袋,想道。
這許負怎麼可能會和顧雎小姐是一個人!
顧雎見薑平有些出神,立馬抓住機會撥轉馬頭領軍殺了回去。
薑平隻是看著顧雎退去,那張臉在眼前揮之不去。
……
泗水糧倉。
守著糧倉的將官看到泗水水位突然上漲的時候便知道這下遊一定是中了水計,可是沒有薑平的命令,他也無法隨意調動士兵離開崗位。
“也不知道下遊發生什麼了……”
“報——”
正當糧倉守將正思慮著下遊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個小兵衝進了大營。
“什麼事,快說!”糧倉守將命令道。
這小兵半跪在地上,一手指著軍營外麵,說道:“將軍!外麵來了一隊人!說是齊王殿下遇到危險了!”
守將聽了一驚,心想那河水果然有問題,大聲喝道:“馬上讓他們進來見我!”
“喏!”
……
“殺——”
泗水河邊,徐州子弟兵已經和叛軍廝殺在一起。
沒有人肯退讓,雙方都士氣激昂。
而被隔阻在河水另一邊的叛軍已經是慌了神了,不少將官正在組織士兵渡河,但是大家都不願意在這麼冷的天氣裏下水。
“搶先渡河者!賞金百兩!”
不知道是哪個將官突然這樣喊了一聲,於是叛軍士兵們突然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死命地往河裏遊,不少士兵為了遊得快點,還脫掉了自己的盔甲。
但是也有不少士兵遊到一半又遊了回去,河水實在太冷,而且人又那麼多,獎賞的黃金未必能輪得到自己。
更多的士兵則是溺死在河裏,在這冰冷的河水裏被凍得失去了意識,沉入河中。
“穩住陣腳!收縮陣型!”
顧雎見已經有部分叛軍士兵成功渡河,雖然一個個被凍得站都站不穩了,隻能手裏拿著兵器充數,沒什麼戰鬥力了,但畢竟還活著,總比死人要麻煩得多,於是揮著令旗下令全軍停止進攻,收縮陣型。
薑平見顧雎退卻,擔心有詐,便下令士兵不準追上去作戰,而是停在河邊擺好陣型觀察一會兒。
而剛剛那些正在拚死作戰的齊軍士兵們也漸漸地冷靜下來,看著對麵的顧雎。
正當雙方都等著這沉默被打破的時候,隻聽見上遊突然有人喊了起來:
“齊王殿下!屬下來救你了!”
隻見上遊開下來一隊船隊,都是那些運糧船隻,每艘船上的人都不多。
運糧船劃到岸邊,船上的人招呼著岸邊的士兵趕緊上船。
原本的死境突然有了生的希望,這些士兵頓時鬥誌大減,紛紛搶著要上船,倒是沒有空隙去給薑平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