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真是多才多藝呢……”薑成讚歎道。
但他心裏還是略感奇怪。
——琵琶這種樂器……不都是姑娘家學的麼……我還以為許先生是學編鍾的呢……
“燕王殿下,郡主大人,也請二位不要再叫在下先生了,”顧雎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下的年紀明明都比你們要小許多……直呼在下的字即可了。”
“許先生……盡歡幾歲啊?”楊素有些好奇地問道,“看盡歡的麵貌不怎麼大的樣子……”
“今年過了年就十六了。”顧雎抱著琵琶說道。
“這麼年輕?”楊素訝異地叫了起來,說道,“和我同歲呢!盡歡年紀這麼小,都能帶兵打仗了,真厲害!”
顧雎笑道:“郡主過讚了。”
“那麼盡歡快開始彈吧,”薑成期待似地笑道,“我還想聽聽盡歡譜的曲子聽起來是什麼感覺呢。”
“那在下就獻醜了。”顧雎如此說著,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手指輕輕地按在了琴弦上。
“錚……”
指尖飛舞之間,琵琶弦急躁地跳躍起來。
琵琶音的節奏輕重緩急,空靈的樂調如泣如訴,聽了卻又有種從心底湧起的沸騰之感。
薑成細細地聽著,思緒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遼東邊疆。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這種感覺……這種讓人滿腔熱血的感覺……
——就像氣勢如虹的秦**隊,東出函穀關,山東六國為之震駭,曆時十餘載,秦王嬴政奮六世之餘威,劍指東方,一統中原!
一曲奏畢,薑成和楊素都出了神地看著顧雎,顧雎皺皺眉頭,放下了琵琶,問道:“怎麼了……是在下彈得不好聽嗎?”
“不是……”薑成悠悠地抬起手,問道,“盡歡先生,這是什麼曲子?”
“我自己譜的曲子啊,燕王殿下。”顧雎說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首曲子可有名字?”薑成有些激動地問道,“這首曲子太激昂澎湃了,在下雖然不懂音律,可是也覺得這曲子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曲子。”
楊素也拍著手,連連點頭說道:“是的,我也覺得這曲子真是妙極了!”
“二位能喜歡在下的拙作真是再欣喜不過了,”顧雎放下琵琶,正襟危坐,說道,“這曲子在下打算命名它為……”
“《燕王破陣樂》。”
顧雎說道。
“《燕王破陣樂》?”薑成和眼熟都不約而同地表示疑惑。
“燕王殿下,”顧雎一臉認真地說道,“這首曲子,在下打算在殿下封王大典的那天進行表演,到時候肯定不止琵琶一種樂器的,這首曲子,將會成為燕王殿下的一件利器。”
“這……”薑成愣了愣,瞥向楊素。
“這可以說麼?”顧雎知道薑成的意思,問道。
“可以,”薑成點點頭,說道,“素素也不是外人,可以說。”
“你們在說什麼啊?”楊素一臉的迷糊,問道,“我怎麼聽不太懂啊。”
顧雎也不多做解釋,說道:“燕王殿下,為政者要善於操縱民意,放眼當今天下。”
“當今天下,唯有道家與佛家最能代表民意,但是道家人士大多苦修,清修,沒法在政治上為燕王殿下發言,而楚王殿下在荊州,江東等地廣建寺廟,已經有了相當的民意。”顧雎分析道。
“許——”
薑成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被激動的楊素給打斷了。
“我明白了!”楊素揮舞著小手叫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們大都愛好燒香拜佛,各地的寺廟大都香火興盛,如今佛家已經被楚王殿下控製,那表哥就要從別的地方去占據民意!”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顧雎點點頭,笑道,“郡主還真是冰雪聰明呢。”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楊素的小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那麼這樣子就能操控……獲得百姓的支持了嗎?”薑成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如果這曲子真的在封王大典上進行表演的話,以後也隻能用作為宮廷樂曲演奏了吧,不能深入民間的話也拍不上大用場了吧。”
楊素聽了也是讚同地點點頭。
顧雎卻是神秘地一笑,說道:“楚王殿下之所以能在目前的奪嫡局勢中占據優勢,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專門的謀士班子,全是來自於潁川君的門下,誰能拉攏潁川君,就能擁有最多的人才,隻可惜燕王殿下你沒能好好利用你和潁川君發小的關係……”
“我也想過啊……”薑成歎了口氣,說道,“明眼人都知道,陛下生來就不喜歡我,單從難易程度上來看,都不會選擇我站隊的吧。”
“是啊是啊,”楊素也附和道,“表哥身為皇子,他的身份就足以被封王了,可是足足拖到現在……甚至還要表哥親自去邊疆投軍,去戰場上親自上陣搏殺,用軍功去換一個本來就屬於他的東西,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