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射箭!不準停!”也先拍馬喊道。
匈奴軍隊的箭支很快就射完了,還有一些匈奴士兵去撿陣地上的箭支繼續射,但已經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魏國士兵們把拒馬上的方盾取下來,上麵已經全是匈奴士兵們射過來的箭支,魏國士兵們把方盾上的箭支拔下來,堆在一起。
這期間大概沉寂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時間過後,魏國士兵從拒馬後麵站起來,舉起弓弩,再次射擊。
鋪天蓋地的箭雨落在匈奴軍隊陣地上,也先肩部中箭落馬,這時一個偏將迅速地跑過來,拖著也先往一塊岩石後麵逃去。
“也先將軍!”偏將拖著他,突然“嗚”的一聲,噗通倒下了,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心髒。
也先躺在地上,箭支不停地落在他身上,胸腹手腳上全是箭。
也先口吐鮮血,看著對岸,那個騎著馬,舉著劍的大魏趙王。
——啊……真是個好對手啊……薑恪……
一個匈奴士兵掙紮著爬過來,對王黎說:
“能和將軍一起……戰死在這裏……是我的榮幸……”
……
過了許久,直到空中盤旋的烏鴉確認安全後,落到了地上開始啃食屍體。
匈奴軍隊的陣地上一片死寂。
薑恪看著對岸,下令警戒。突然,對岸屍體堆裏爬出來一個胸部中了三箭的匈奴士兵。
他腳步踉蹌,掙紮著,抓過一支長槍,抵在背後,勉強撐著自己站立著。
薑恪冷笑一聲,隨即收斂了笑容,滿臉的肅殺之氣,大手一揮:“放箭!”
唯一幸存的匈奴士兵張開雙臂,迎接鋪天蓋地的箭雨。
……
冒頓單於下令在山下草創一營,暫作歇息,士兵們三五成群,或者搭著帳篷,或者搭著木欄。
“報——”一聲快馬急報。
一個匈奴斥候連滾帶爬地滾下馬鞍,慌慌張張地跑進主營喊道:“單於大人!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說。”冒頓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斥候半跪下來,雙手抱拳道:“也先將軍所帶前鋒……在涇陽河邊……全部戰死……”
眾官愕然!
冒頓雖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筆還是愕然地掉到了桌上。
“有人活下來嗎?”冒頓低著頭,頭也不抬地問道。
“也先將軍所帶前鋒,無一投降,包括也先將軍在內一萬人,全部戰死!”
眾將聽完後議論紛紛。
“報——”一聲快馬急報。
另一個匈奴斥候衝進來,道:“單於大人!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冒頓問道。
斥候半跪下來,雙手抱拳道:“前去支援也先將軍的部隊,在南堰穀中伏,全部戰死!”
“……”冒頓沉默了,這件事已經在他意料之中。
“怎麼會?”一個將軍問道,“難道增援部隊沒用求援嗎?”
斥候答道:“回將軍,在下不知道,但是,一萬人的增援部隊,全部身首異處,首級全部被割了下來,不知去向!”
冒頓登時脖子青筋暴起,自己的部下戰死沙場,屍體竟然還要遭受如此侮辱,雖然獲勝一方自古以來就有割下敵軍屍體首級的方式來獲得軍功,但是由於首級攜帶不便,早已演變成割下敵人耳朵的方式了。
“……行,孤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冒頓擺擺手,說道。
“喏!”兩位斥候領命下去。
兩位斥候走後,冒頓再也壓抑不住,站起來一腳踢翻了火盆。
“單於大人,火已經滅了。”一個將軍上前小聲說道。
“今晚是個好時機,薑恪打了勝仗,肯定會大肆慶祝一番,也許今晚是個機會。”另一個將軍說道。
“不會的……”冒頓擺擺手,說,“他們在山中放火,又在南堰穀設防,已經說明了這是一群心狠手辣頭腦狡猾的人,可以說,今晚若是貿然進攻,還是要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眾將沉默。
“對付他們,隻能穩紮穩打,把我們的優勢,最大的放大!”冒頓說道,“我們在人數上占優,我們有三十萬人,而薑恪隻有十萬!”
“明天進軍!越過這座山!用箭雨壓住他們!造橋車逼上去,渡河!”冒頓大喝道。
“都回去休息吧。”
“喏。”
眾將走後,冒頓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父親……”
原先一直冷眼旁觀的唐古拉突然開口了,說道:“這很明顯,是薑恪的攻心計,我們大可包圍薑恪,消滅他的援軍,等到把薑恪的援軍都消滅之後,他的部下士氣肯定土崩瓦解,而他們的糧食,也都吃完了,父親——”
冒頓單於卻是大手一揮,打斷了唐古拉的話。
“我這次傾巢而出,足足帶了三十萬的人馬,難道連一座隻有十萬人的城都打不下來嗎?”
冒頓單於說著,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