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的日子就是這樣,不管你朝堂之上如何風雲變幻,隻要事不關己就能過得樂嗬,大街上照樣人聲鼎沸買賣興隆。大賺一筆的燕飛禁不住張玲兒的央求,無奈帶著她出來逛街。
“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你能知道那畫如此值錢?”張玲兒手裏拎著根糖葫蘆得意洋洋地表功。
依舊是道袍裝束的燕飛,咬了一口自己手裏的冰糖葫蘆,又擼下來一顆喂給自己肩頭的橘貓。最近胖了一圈的肥貓把頭一扭,嫌棄地喵喵叫了兩聲。
“張大小姐,為表示我的感謝,中午廣德樓走起!”
話剛落音,橘貓一爪子扇到燕飛臉上,後者尷尬一笑趕緊改口道:“那,那個,我最近找到一家味道不錯的麵攤,請你吃碗陽春麵吧。”
張玲兒看著這隻脾氣怪異的橘貓眉頭微蹙,這貓怎麼這麼摳門?絲毫不像隻寵物,永遠趾高氣昂地蹲在燕飛肩頭或是腦袋上,一言不合就扇燕飛嘴巴,實在是可疑。
“你這肥貓……”
一聽說有人喊自己肥貓,肩頭那位祖宗“喵”地怒吼一聲就從燕飛肩頭躍起朝張玲兒直撞而去,虧得燕飛趕緊抱住,這才沒有撞上。被抱住的肥貓在燕飛懷裏張牙舞爪地示威,直到後者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這才安靜下來。
嚇得花容失色的張玲兒趕緊閉嘴,暗暗發誓以後不再養貓。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橘貓突然怪叫一聲,燕飛也猛然抬頭望向甬路盡頭,一襲紫衣翩然而至。大街上人人摩肩接踵,可這紫衣身法卻詭異至極,人群中走來如入無人之境,紫衣飄擺說不盡的飄逸出塵。
不等燕飛開口問話,紫衣已經走到張玲兒身側,一手直接扣住後者命門,“龍虎山來的道士?”
殺氣之盛足以讓人忘記欣賞她的絕世容顏。
燕飛後撤一步,施了一禮,“小道燕飛,不知小姐找我何事?”
“有人想見你。”紫衣丟過去一枚令牌,製式有些奇怪不是錦衣衛的腰牌也不是大內的令牌。
“唐婉容?”燕飛念叨了一句。
“請吧。”語氣裏卻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
“張玲兒,我這貓你先幫我拿著,我跟她去看看。”
被人扣住命門的張玲兒隻能點頭,“多加小心。”
初冬的紫金山人跡罕至,即便是結茅而居的隱士也大都不會選擇在山上度過這難熬的冬天。但總有例外,燕飛抬頭看著眼前這片生機勃勃的翠綠嘴角翹起,“誰能想到這深山之中竟有如此洞天福地。”
唐婉容輕聲問道:“路上為何不跑?”
“我又打不過你。”燕飛存心要看看究竟是誰來找自己麻煩。
“進去吧。”唐婉容指著麵前的竹屋說道,“要見你的人在裏麵。”
出乎燕飛的預料,屋裏麵既不是活成人精的老怪物,也不是傾國傾城的仙子,而是一名披裘挎劍的遊俠。
這是什麼套路?
壓下心中的疑惑,燕飛擠出一個招牌似的微笑,深深作揖道:“貧道燕飛,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懂禮貌算是燕飛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給人留個好印象總歸是不會有錯。他原本在等年輕人回禮,但顯然是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稚氣未退的年輕人負手而立,傲然道:“蜀山劍塵,慕名而來,請燕道長不吝賜教。”
話說得客氣,但滿身的殺氣卻掩蓋不住。
第一次被人叫做道長的燕飛受寵若驚趕忙又施一禮,“賜教不敢當,敢問少俠向貧道討教何事?”
“有人托我問問,你腦袋究竟多沉?!”
三尺青鋒出鞘,四溢的劍氣在竹屋牆壁上劃出一道可怖的口子。
燕飛依舊是原地不動任由劍氣從耳邊擦過。
“為何不出手?”劍尖停在燕飛鼻尖。
為何不出手?你給老子出手的時間了麼?燕飛心裏暗罵,但嘴上卻不能帶出來,隻得故作高深地沉吟片刻這才開口說道:“這竹屋周圍溫暖如春,地下恐怕有一頭火靈獸吸取紫金山的龍氣。我若出手引動氣機,怕是這靈獸也就鎮壓不住了。”燕飛微微頷首,“貧道不想多造殺孽,還是換個地方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