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世間萬物平等，為什麼會沒來由地出現你我這種體質怪異的天不收？”老人昏黃的目光望向燕飛，像是一個正在給自己孫子講故事的老爺子。
燕飛搖了搖頭，他雖然詛咒著自己這幅軀體，卻從沒有去仔細思索過這幅軀體意味著什麼？
“世人都說天不收盡為邪魔，每每出世必然掀起腥風血雨，但是隻要你獨立仔細地去思考一下，這些所謂的邪魔大多是史書的記載，甚至僅僅是坊間傳說罷了。世人皆言妲己紅顏禍水禍國殃民，隻是紅顏何罪？不過被那群‘正常人’扣上了一個蠱惑君王的帽子罷了。人真的是一種極為奇怪的動物，一方麵詛咒妲己蠱惑紂王，一方麵又讚美文王的豐功偉績，你不覺得很諷刺麼？同樣是滅亡了殷商憑什麼妲己就成了無惡不作的邪魔？說到底不過是這些所謂的‘正常人’懼怕我們這群不正常的天不收罷了。”
這段辯護說不上合理，但燕飛竟沒來由地從中找到了共鳴，難不成這就是他們這群“天不收”的同病相憐嗎？盡管如此，燕飛也沒法從心底讚同那幾位先驅者的所作所為。
“那位人屠蒙哥也是如此？”
原本侃侃而談的老人突然語塞，他低下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停扣著手指，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燕飛心裏一動，這天不收可不是大街上的白菜隨處可見。若真是如此，白虎把他帶來這裏必然有其深意。
過了半晌，老人才緩緩說道：“我之前說過了，靈念歸元不過是放大了你的內心罷了，你的惡意，憤怒，色欲，卑鄙都會被放大。”
“所以一旦合二為一，那我還是邪魔嘛。”
老人搖了搖頭，“但成為邪魔與這沒有必然聯係，靈念歸元可以極大地提升你的實力，瞬間擁有正常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氣運和修為。而人一旦擁有的無可比肩的力量之後那他心中的欲望便會無限製的增大，但這不是靈獸導致的，而是人性使然。所以你要學會克製你的欲望，你的憤怒，甚至你的仇恨。”
人性使然燕飛反複咀嚼著老人的這番話，這的確是一個新穎的說法，老劉的思路是要用氣海去容納靈獸，如此才能控製靈獸的力量，而眼前老人給燕飛指出了一條新路，徹底的接納靈獸，如果他所言非虛，隻需要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欲望那就不會走上前輩們黑化的老路。隻是顯然眼前這個老人失敗了，他所提出的恐怕隻是個理論。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老劉故意把他引入歧途呢？
“您，自己試過麼？”
“試過，失敗了。”
果然，燕飛心中一凜，對老人的身份更加確定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會讓燕飛產生動搖，老人趕緊補充道：“我差一點就成功了，當年甚至已經摸到了門檻，隻是出現了一點偏差。”
看著老人焦急的模樣，燕飛突然明白老劉讓他來到這裏的原因，或許老劉也想讓燕飛試試，他或許從心底也認同這個理論。
“我願意嚐試。”燕飛堅定地回答了老人的話。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眼前的麻煩了。
老人的眼眸一瞬間亮了起來，散發出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光輝，他急切地講解道：“你可能需要幾次嚐試，當你進入上身的狀態時，你跟靈獸都會看到對方記憶碎片，感覺有人要侵入你的腦海，這時不要抵抗，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給對方，你可能會覺得時間很長但實際上僅僅過了幾個彈指，當上身完成後，你會瞬間感覺到大量的負麵情緒噴薄而出，你不需要去關注這些負麵情緒，專注於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後你會感覺身體不再是你自己的了，但是相信我這都是正常的狀態，另外因為你的五感變得更加敏銳，你會感覺自己不再是簡單地從眼睛裏觀察事物，就像是從第三個人那裏觀察這個世界，但這會讓你更容易做出正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