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丞相死了!
這消息在朝堂之上瞬間炸開。滿朝文武對羅丞相的死議論紛紛,小皇帝看到大臣們慌張的樣子,也變得不安,一雙黑眼睛開始變得水汪汪的。
連嶽驪珠也忍不住一陣驚訝,她下意識的看向哥舒盈望。
他正端起龍案上的霽青銀托瓷杯,細細地品嚐江南煙雨後最鮮嫩的龍井葉。他的神情態度漫不經心,死亡在遇到他那張揚的紅衣之後,消弭於無形。
嶽驪珠忽然有一種感覺,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否則他會這麼快就召集滿朝文武進宮。
可既然羅丞相已死,他的心腹大患已除,他還要做什麼?
哥舒盈望的心思太深沉,她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的世界。心底深處某個地方咯噔一下,她忽然醒悟,歌舒盈望是這天底下最詭譎的男人。
她絕對不能付出全部的忠誠,否則,她可能又要走過去的老路了。他是她能在西涼生存下去的保命符,她向殷重離複仇的跳板而已。
想明白了這些,嶽驪珠忽然覺得輕鬆不少。再看向哥舒盈望的時候,連心情都變好了。
“啪嗒!”
瓷杯撞擊在龍案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卻震動了在場每個人敏感的神經。
一瞬間,朝堂裏鴉雀無聲。
“都說完了?”
沉默,寂靜,緊繃的空氣裏幾乎能聽見呼吸聲。
“皇上,太後娘娘,羅丞相為了哥舒皇室,一輩子兢兢業業,他就這麼走了,難保不是被某些奸佞鼠輩陷害啊。”
一個身穿朱袍的三品文官忽然從隊伍裏站出來,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從胸腔裏的發出來的,他怒視哥舒盈望,顯然,他口中所說的奸佞鼠輩就是他。
“相爺一身正氣,他不可能自殺的,一定是你逼死了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好幾個縮在隊伍裏的文官都站出來,開始聲討哥舒盈望。
“姚大人,身為吏部尚書,貪贓枉法,賣官爵,你有什麼資格和本王叫囂。”
哥舒盈望一擺手,莫懷璧從隊伍裏出列,掏出一個小折子,開始細數姚尚書貪贓枉法的記錄。事無巨細,甚至連姚府的家貓有幾隻伴侶生了幾隻貓仔都一清二楚。
姚尚書的表情頓時垮下來,而前一刻他還義正言辭的指責哥舒盈望。
“攝政王饒命啊!”
“沒見棺材就掉眼淚!就這麼兩下子還想學人家忠義乾坤,羅相這麼些年,居然教出你們這些廢物!姚成覃,本王沒直接摘掉你的烏紗帽,你還真以為自己幹的那些事情天衣無縫?”
“你們在場的也聽著,有些人本王不動不是放任,本王心裏有一本賬仔仔細細記著一切,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能幹的,好好給我待著,不想幹下去的,直接告訴本王,自會為你們尋一個好去處的。”
“攝政王英明!臣等誓死追隨。”
滿朝朱紫大員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坐在最高位接受這種朝拜,很難不被權利左右。此時,嶽驪珠忽然明白為什麼哥舒盈望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召集大臣。
他把那些有問題的大臣全都殺掉,就算繼任的人,但是朝廷一天之內全部打換血,肯定會有不好的影響。哥舒盈望要徹底鏟除羅丞相在西涼盤根錯節的力量,接下來肯定會很忙,沒時間處理這些吏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