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來酒樓二層, 顧玄弈臨街而坐, 品著上好的陳年佳釀, 倒是一派閑逸自樂的悠然模樣。
沐盈盈左瞧右看,也沒在安文卿所指的方向那看到一個姑娘,隻瞧見一個背對著她的高大男子在喝酒吃菜,疑惑:“子晏,你心上人呢?我沒看見那有人。”
安文卿總歸是露怯, 頭也不敢抬:“他就在那, 隻是你不敢相信罷了。”
沐盈盈又仔細找了一會兒,慢慢回過味, 原本好奇的小眼神僵在那, 木訥:“子晏,你是認真的?”
“如果隻是逢場作戲, 我何必將他介紹給你認識。”
“他心裏跟你想的一樣?”震驚過後是擔憂,沐盈盈不認識顧玄弈,不知道他的人品性格,擔心安文卿被騙,“這條路可不輕鬆。我倒是聽過些男子相戀的故事,結局……又有幾個圓滿。”
安文卿看著顧玄弈的背影,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我循規蹈矩二十年,如今, 隻想為自己任性這麼一次,遵循自己的內心。”
沐盈盈不再說什麼,推推安文卿的胳膊:“好了, 帶我正式去見他,我可要為你好好探清楚他心裏是不是真的有你。”
安文卿自然確信顧玄弈心中有自己,可是沐盈盈的盛情難卻,倆人正要起身走向顧玄弈,那邊發生一件小小的插曲。
顧玄弈身邊出現一位秀氣的白衣男子,在經過時竟一下子摔進顧玄弈懷裏,本以為倆人會很快分開——白衣男子抱歉地笑笑準備起身,被顧玄弈單手抱著腰禁錮在懷中。
這個角度看去,倆人似在調笑。
安文卿和沐盈盈停在原地,氣氛變得有些許尷尬。
沐盈盈不再看顧玄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先回去了。我們明日再見吧,今晚我再好好想想,明天給你答複。”
“……等、等等。”安文卿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想拉住沐盈盈給顧玄弈解釋的機會,沐盈盈便腳步飛快地跑走,消失在人群之中。
再看向顧玄弈那邊……
白衣男子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這位公子,這是何意?”
顧玄弈伸手,從白衣男子袖子中拿回自己的錢袋,這才鬆手放人:“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拿走比較好。不問自取,是為竊。”
白衣男子臉上毫無被拆穿的羞愧之色,隻是退後幾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玄弈不想自找麻煩就這樣把人放走,低頭係好錢袋,再抬頭就看到安文卿出現在自己麵前,眉眼瞬間溫柔許多:“事情處理好了?”
安文卿沉著臉盯著他,沒看出半分心虛,不悅問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顧玄弈微微張開嘴,一時呆傻,很快明白是安文卿看到自己剛才擒著竊賊那一幕,隻覺得好笑:“你以為是誰?”
安文卿氣呼呼地看著他。
顧玄弈覺得安文卿這副樣子有趣,故意不馬上解釋,反而逗著:“從前相識的舊人,或許還有段不為人知的糾葛……你是不是當真這樣想?”
安文卿別過臉不再看他,越看越氣,明明事情已談妥,愣是被顧玄弈這麼胡亂一攪和,變成結局未知。
伸手捏住安文卿的下巴將他轉向自己,顧玄弈及時解釋清楚:“隻是個小賊,故意撞我懷裏偷我荷包,被我發現,將荷包拿回來而已。我要是不抱住他,人要是跑了,我們回去的盤纏怎麼辦?嗯?”
安文卿伸手狠狠扭了下顧玄弈的腰,疼得顧玄弈齜牙咧嘴,眼眶泛淚花,可憐萬分地瞧著安文卿。
安文卿仍然有氣:“別以為我看不穿你的心思,你看那男人長得好看,才故意摟懷裏占便宜,要是他長得醜,你還會這麼做?!”
顧玄弈一邊捂著差點掉塊肉的腰,一邊趕緊哄著:“我沒想那麼多,下次……不對,沒有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別生氣好不好。”
安文卿冷漠臉:“去客棧定兩間房,我們要再待一日。”
顧玄弈不介意再待幾天,關鍵是——“為什麼要兩間房,我們之前一路過來都隻定一……”被安文卿的眼神製止說下去,顧玄弈隻能妥協,“好,就按你說的辦。”
顧玄弈特意定了兩間相隔的客房,安文卿踏進房內當著顧玄弈的麵關上房門,顧玄弈待在外麵,輕輕叩響門扉,“囑咐”安文卿:“子晏,我的房門隨時為你開。”
門裏隻飄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