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篇 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1151年),號易安居士,曆城(今山東濟南)人。李清照以多才多藝,她通曉書畫,善寫詩文,尤其以寫詞著名,是南宋婉約派詞人的代表。婚後與丈夫趙明誠共同致力於書畫金石的整理,編寫了《金石錄》她的創作以北宋,南宋的變遷呈現不同的特點。其詩文談史論世,兼及文藝,題材廣泛,著作《詞論》是宋代重要的論詞之文。她出身於一個文學修養很高的家庭,父親李格非是蘇軾的學生,擔任過禮部員外郎等官職。母親也知書善文。在這樣一個良好的家庭環境中,李清照精通史書,見聞廣博,少女時代寫的詩詞就遠近聞名了。
18歲時,李清照嫁給了太學生(我國古代的大學生)趙明誠。趙明誠是當時的吏部侍郎趙挺之的幼子,是宋代著名的金石學家。李清照與趙明誠誌同道合,他們不僅都善詩能文,而且都愛好金石(古代銅器和石碑上的字畫)學。李清照幫助趙明誠一起搜集碑文字畫,收藏金石器皿,還和他一起,對家中所收藏的商周時期的彝器、漢唐時期的石刻拓本進行整理研究。閑暇時,夫妻倆詩詞唱和,情意深長。一對描金彩繪龍鳳喜燭,插在修長的美人型燭奴上,它的光焰歡快地跳躍著。兩盞垂著金色流蘇的八角薄紗大紅宮燈,懸在屋中央,把洞房四壁映成了一片緋紅。新人靜靜地坐在妝台前,繡紅的大紅蓋頭把她和周圍的一切隔開了,眼前隻是一片紅色的神秘的朦朧。新娘名叫李清照,是宋徽宗時禮部員外郎李格非的女兒。就要為人之婦了,她不由想到,十八年恬靜的閨閣生活,一晃眼就過去了。還是攀坐在父親膝頭的年齡,上百首古詩就已能琅琅上口,到了少女時期,執筆屬文,展卷吟詩,更是錦心繡口,吐屬風流。她一天天長大,在婷婷玉立的風姿之外,更多了一層至誠淳樸的書卷氣。她以王獻之的字帖學書,寫得一手秀麗的小楷,鐵劃銀鉤;她對前朝李思訓、王維的金碧、水墨兩大畫派都十分酷愛,也常常研朱揮毫,作幾幅翎毛花卉。她通音律,早在兒時就已學會撫琴;她父親常對她母親感歎:“我的清兒若是個須眉男子,采芹入泮,怕不象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現在她就要成為吏部侍郎趙挺之的兒媳,青年大學生趙明誠的妻子,她不由感慨係之。正是冬天,一個丫環特地送來一枝梅花,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她和趙明誠入了洞房。
趙明誠酷好金石,在攻讀經史之餘,對於彝器、書帖、字畫,每每刻意搜求。晃眼婚後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李清照對於金石學也有了濃厚的興趣,幫助丈夫考證、鑒別。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愈來愈深,趙明誠在大學讀書,每月朔、望才能請假回來,盡管同在一個汴京城中,李清照仍覺得如隔迢迢雲漢,半月一次的相逢,也當做一年一度的七夕。這天是上元佳節,正好也是趙明誠回家的日子,趙明誠剛在書房中坐定,丫環來報,有一位大學來的青年公子求見。當那公子走進書房,但見他頭戴繡花儒巾,身著湖色棉袍,足登粉底緞靴,眉清目秀,風度翩翩。趙明誠連忙起坐,動問尊姓大名。那書生舉止瀟灑,還了一揖,答道:“小生與兄素有同窗之誼。半月不見,吾兄為何如此健忘?”趙明誠醒過神來,不覺哈哈大笑,一把扯過女扮男裝的妻子。吃過午飯後,男裝的李清照帶著丫環,隨著趙明誠穿街過巷,來到全城的中心大相國寺。遊過了大相國寺,蜇進一家外灶內堂的小吃鋪裏,趙明誠專揀那市井之人慣吃而李清照見也沒有見過的小吃,讓李清照都嚐一點,然後又在流浪藝人的擔子上買了些小泥人之類的玩物。大家閨秀出身的李清照第一次走上街頭,自然是格外新奇,格外快活。 歲月就這樣無憂無慮地過去了。不料,趙挺之與李格非都因得罪權臣蔡京而罷官,趙挺之在一波三折的政治鬥爭中死去,趙家父死家敗,心寒已極,趙明誠與李清照離開汴京,回到趙明誠的故鄉青州。
趙明誠性情淡泊,屏居鄉裏後,更加潛心於金石書畫的搜求研究,家中原有的一點積蓄,除了衣食所需之外,幾乎全用於搜求書畫古器。前幾年趙明誠剛出仕時,就對李清照說過:“寧願飯蔬衣簡,亦當窮遇方絕域,盡天下古文奇字。”李清照深深理解丈夫的誌趣,把他這種愛好,比作杜預的“左傳”癖和王維的“書畫”癖,李清照千方百計宿減衣食的支出,自己以荊釵布裙,代替了明珠翠羽,而每得一帖罕見的古書、名畫或彝鼎金石,夫婦二人便共同校勘、鑒賞、整集簽題,指摘暇疵,其樂融融李清照在史事上的博聞強記,甚至超過趙明誠,令趙明誠讚歎不已,歡喜不已。有時夫妻倆也談論詩文。一天,趙明誠說道:“我就喜歡你那些‘驚起一灘鷗鴛’,‘夾衫乍著心情好’,‘梨花猶謝恐難禁’一類句子,仿佛不經意為之,可是我苦苦尋思,卻總也想不到,道不出。若刻意斧鑿,反倒弄巧成拙。”李清照說道:“我幼年弄筆之初,常聽父親說:‘文不可苟作,誠不著焉,則不能工。且晉人能文者多矣,至劉憐《酒德頌》,陶淵明《歸去來辭》,字字如肝肺出,遂高步晉人之上,其誠著也。’古人雲:言為心聲。樂府詩詞並著,講究詞隨意發,情景交融。或吟或唱,均可使人心動情隨。若刻意雕琢,工求纖麗,就味同嚼蠟了。”接著兩人又討論起本朝的詞家柳永、蘇軾、王安石。李清照認為柳永詞的缺點是:多寫風塵浪子,詞語塵下。蘇軾的詞是:隻可稱為句讀不茸之詩,卻不可稱之為詞,是念得唱不得的。王安石、曾鞏的詞則更是讀也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