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看著前邊那個負起而行的女子,少昊不由得有些沮喪,他三足金烏一脈的離火長虹之術,乃是三界遁速數一數二的遁術,自是輕而易舉便追上了紅衣;隻是任憑他說盡了好話,那紅衣仍是對自己愛理不理;但若是就此離去,又確實不放心紅衣一弱質女子在外行走,故而隻好緊緊跟在身後。
穿過前邊的黑水河,便是東勝神州所在,行到此處,少昊不由得將腳步放緩;許是紅衣聽出了少昊腳步聲之中的異樣,扭轉身來,臉龐之上,帶著微笑:“怎麼不走了?讓你也知道本公主不是這麼好惹的。”
見紅衣隻是賭氣而已,少昊這才心下一鬆,道:“前邊便是東勝神州所在;當日我妖族與巫族戰與不周山後,女媧娘娘曾與眾位聖人許諾,我妖族眾位妖聖,從今後不擅出北俱蘆洲一步;我雖為天庭勾陳,但歸根結底,也是妖族中人,自是不能例外。”
紅衣聽了少昊解釋,這才愕然想起,眼前這個少年,便是這數萬年來,統率妖族的帝王;她在幽冥地府之時,冥河老祖對她甚是寵溺,閑暇之餘,將自盤古大神破開天地之後的諸般事宜皆告知與她;當日巫妖大戰之事,她自是知曉。
妖族自從不周山之戰以後,兩帝新喪,妖族十大妖聖僅餘其二,又因得眾位聖人相迫,為保全妖族一脈,女媧娘娘無奈之下,才向眾位聖人許諾妖族眾人,今後不擅出北俱蘆洲,以天庭之歸屬來換取這北俱蘆洲一息之地。
當日之少昊,不過是一未成年的少年,承著父母俱喪之痛,卻需以一肩之力,挑起掌管整個妖族的重擔,雖說有鯤鵬妖師與女媧娘娘在旁幫襯,但畢竟他才是妖族之主,這其中的辛酸又有幾人知曉。
思及此處,紅衣不由得覺得心下酸楚,繼而心中卻是暗罵自己道:“這是他妖族之事,與我無關,我又何必傷心,更何況他適才還那般對我。”抬起頭來,卻見得少昊呆呆的望向東勝神州與西牛賀州交界之地,臉色之上,帶著幾絲的惆悵和失落。
那裏,便是昆侖山所在。不周山未倒之時,高聳入雲,無論站在地仙界哪個開闊之地,便能看到這不周山之雄奇,但時至今日,這些見過不周山的人們,卻隻能憑借自己記憶,找尋下那不周山的方向。
紅衣心底輕輕歎了一聲,尋了個幹淨地方坐下,道:“我隻是聽父親曾言,這東勝神州風景秀麗,極為熱鬧,是以才想去看上一看。既然你不能去,那我便也不去算了。”
說罷,伸手從身旁摘下幾棵蒲公英,放在口旁,輕輕一吹,滿天的銀絲,輕輕地穿過那道黑色的瘴氣構成的屏障,落在黑水河中,不時有青白相間的魚兒浮上水麵,吐上一個圓圓的水泡,便已翩然而去,紅衣不由得笑道:“少昊,你看,這黑水河中,好多遊魚。隻是,為何這黑水河水,如同我地府之中的忘川河一般,河水全是黑色?”
順著黃泉路進入幽冥地府之後,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忘川河,河畔長滿了曼珠沙華,女媧娘娘昔日在地府初立之時,便化了一個分身孟婆在此,采曼珠沙華之花,取忘川河水熬製,便為孟婆湯,過了忘川河,便盡忘前世之事。
聽了紅衣所言,少昊緩緩將目光收回,看了黑水河幾眼,那黑色的河水,平緩而寧靜,隻是看在少昊眼中,卻似惡魔張開的雙眼一般,雖美麗,卻淒涼,“這黑水河水與我北俱蘆洲之內諸多河流一般,皆是藍色的河水,隻是被這黑色的瘴氣所遮,是以都以為乃是黑色的河水。”
紅衣幾步跑到黑水河畔,雙手取了一捧河水,隻覺得那河水入手冰涼,細細看來,卻是清澈透亮,哪兒有一絲黑意,抬起頭看向天空的太陽,隻覺得平日裏看起來金燦燦的太陽,穿過這薄薄的黑霧,也變成了慘淡的紅色,當下不由得興趣索然,將雙手甩幹,重新坐在少昊身邊。
“好奇怪啊,今天太陽旁邊,怎麼有七顆小星星,平日裏卻從來未曾見過。”紅衣伸手指向天空,隻覺得心中有一絲的不安,彷佛有何事要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