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我有件事——”
“什麼人?!”
徐來娣聽到聲音大吃一驚,發現是宗忘川後,頓時鬆了口氣,說:“原來是王老師的男朋友。你來得正好,這裏埋的是王老師,趁現在沒外人,你……你快點把她挖出來帶走吧!”
“為什麼幫我?”
宗忘川接過蕭銘從土堆後遞來的鐵鍬,卻不鏟土,直勾勾地看著徐來娣。
徐來娣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 苦笑著說:“……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對不起她,我家那個更是……不過你也沒說實話……你不是王老師的男朋友……你是王老師家裏人請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王婧的男朋友?”
“因為……因為王老師的男朋友和她一起來這裏當老師, 早……早在一年多前就……就……”
徐來娣哽咽了。
幾番痛苦的吞咽後,她說:“總之, 快點把她挖出來吧!我、我、我去給你把風。”
徐來娣就提起籃子要走。
宗忘川舉起鏟子開始挖土,口裏說:“謝謝你。”
宗忘川的“謝謝”讓徐來娣臉紅, 低聲喃喃:“別這樣……我擔不起你的‘謝謝’……真正要說‘謝謝’,也該是我說給王老師……她、她是好人,為我出頭,為村裏的女人出頭……可是我卻連……連……連替她說句話的勇氣也沒有……”
想到丈夫的卑鄙無恥,想到自己的軟弱無能, 徐來娣再次哭泣起來。
“我……我什麼都做不到……我是個沒用的女人……我……我……嗚……嗚……”
宗忘川看她哭得厲害,於是低頭專心挖土。
蕭銘見宗忘川捏造的身份被拆穿,也從土堆後出來, 和宗忘川一起挖骨頭。
十幾分鍾後,兩人挖到一個滿是血跡的麻袋。
宗忘川放下鏟子,讓蕭銘將帆布鋪在地上,再兩人合力,把麻袋從土裏抬到帆布上。
“一、二、三!”
王婧是被亂石砸死的,下葬時已經全身血肉混合、內髒破碎、骨頭斷裂,又在地裏埋了近二十個月,麻袋裏的軀體早就爛得所剩無幾。
但是,兩人抬出麻袋的時候,卻——
鏘!
袋子裏響起金屬撞骨頭的急促聲音,雖然隻有一聲。
宗忘川心頭有疑雲閃過。
將麻袋放在帆布上後,他沒有按原計劃把帆布卷起來放進後備箱,而是——
“冒犯了!”
嘩啦一聲,宗忘川用匕首劃開麻袋,在爛得好像泥巴一樣的屍體中翻找起來。
很快,他就在兩根斷裂的肋骨之間發現了一個手機大小的銀色金屬塊,金屬表麵黏著半腐的綿紙,被王婧的指骨嚴密的保護著。
“死到臨頭都要把它抱在懷裏用身體保護,肯定是很要緊的東西……”
蕭銘發出感慨。
宗忘川則小心地將金屬從骨頭間取出,擦幹淨,發現是一個移動硬盤。
他不禁心念一動,將硬盤收入口袋,又把用帆布裹了一層層的屍骨放入後備箱後,對徐來娣說:“嫂子,我們開車送你回村吧。”
“不用了,窮人命賤,坐車會暈頭,還是走路好。”
徐來娣連忙拒絕。
宗忘川此時急著回去解讀移動硬盤,見徐來娣拒絕,便不再邀請,東西收好,就開車和蕭銘一起回村了。
徐來娣看著兩人留下的土坑,心裏也有了決定。
……
……
“果然進水了……”
一番檢查後,宗忘川無奈地取出工具,拆開長期被地下水、血水等腐蝕的移動硬盤,用棉簽蘸著高純度的伏特加,一點點地仔細擦拭硬盤的電路板和硬盤盤體。
蕭銘理所當然地坐在辦公桌上:“親愛的,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感謝我,給我一個熱情的濕吻?畢竟,如果沒有我的伏特加,你就沒辦法——”
“嗯,謝謝你!”宗忘川心不在焉地說著。
他不想知道蕭銘是為了幹什麼才在行李箱裏塞了這麼大瓶伏特加的。
然而,宗忘川沒興趣問,不代表蕭銘不想說。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上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宗忘川問原因,忍不住低頭,貼著額頭問:“你為什麼不問我帶伏特加的目的?”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心態,肯定和純潔無關。”
“親愛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嗚嗚……我的心破碎了……”
蕭銘開始裝可憐。
對此早就麻木不仁的宗忘川懶得抬頭看他,專心致誌地清理硬盤的電路板。
好在蕭銘雖然遊手好閑還特別亂來,但在宗忘川做正經事情的時候,他總會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等宗忘川完事。
一個小時後——
移動硬盤的內部元件全部清理幹淨,宗忘川期待地說:“希望數據沒有破壞,陰幹以後就能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