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好痛……”
朱彪被垃圾車的臭味熏醒時, 發現自己竟在晨星酒吧的後門巷子裏過了一夜,口袋裏還有張疊得整整齊齊的賬單,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按著宿醉難忍的腦袋,走進已經結束營業的酒吧。
叮當——
鈴聲響起,正整理吧台準備下班的琳達抬起頭,說:“酒吧已經打烊,朱警官有什麼事情?”
“我是來買單的。”
朱彪拿出酒水賬單,放在吧台上。
琳達放下擦杯布, 反問朱彪:“昨晚上你喝了半瓶陳年威士忌外加整整兩瓶伏特加,還碰壞了兩個手工吹製水晶杯。這些東西就是隻算成本價都要好幾千,你確定你付得起嗎?”
“買單, 多少錢?”
朱彪重申了一遍。
“忍痛買單?真是個要麵子的男人。”
琳達拿出計算器,一通劈啪敲打後, 將計算界麵展示給朱彪:“一共陸仟叁佰柒拾貳元,看在老板的麵子上, 我給你抹掉零頭算陸仟元整。沒問題的話,就掃碼直接付款吧。”
“六千……”
加上補貼也才月薪六千的警察同誌頓時有些肉疼。
但是——
男子漢大丈夫,說得出做得到,絕對不能讓人看輕!
朱彪咬咬牙,準備掃碼付款。
這時, 宗忘川從樓上走下,對琳達說:“琳達姐,你今天的玩笑有點過頭了。”
“玩笑?”
朱彪納悶。
“是啊, 彪哥,買單的事情是琳達姐和你開玩笑。”
宗忘川朝朱彪走來,同時向琳達擠眉眼。
琳達見狀,立刻改口,說:“彪哥,咱們什麼關係,怎麼可能幾瓶酒這種小事也計較?何況昨天晚上是我過分在前,不過你也沒少喝好酒,我們扯平好不好?”
“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
朱彪顯然想起了昨晚喝醉後被琳達套話的事情,眼中似有怒火閃過。
宗忘川急忙道歉:“那事是蕭銘的主意,我沒參與。”
“果然……又是蕭銘……這混蛋的主意……”
朱彪開始磨牙。
宗忘川看情況不對,拉朱彪坐下,說:“彪哥你別生氣,他這麼做純粹是不想張小姐死得不明不白……雖說張小姐是離開酒吧後才遇上不測……”
“想不到這家夥還有這麼良心的一麵,倒是我小看他了。”
朱彪拿出香煙,看了眼琳達:“抽煙不介意吧?”
琳達沒回答,默默推過一隻煙灰缸,轉身去準備室換衣服下班。
朱彪抽了兩口煙,對宗忘川說:“張麗麗的案子確實有些不尋常的地方。”
“什麼意思?”
宗忘川喜出望外。
朱彪這口氣,分明是希望他介入這個案子,協助調查。
“首先是張麗麗的屍體有點不尋常,”朱彪說,“從案發現場看,她生前曾遭受過凶手的侵害,但屍檢報告表明,凶手是用道具侵害了她,卻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性變態的痕跡,由此可以確定凶手犯案的時候非常清醒,他故意偽造現場,企圖把查案方向引導到激情犯罪上。”
“這一點,我們已經從琳達那邊聽說了。”
宗忘川不好意思地說著,承認了蕭銘的勾當。
朱彪吐了口煙。
“案發後,肖寧第一時間來警局自首,堅持自己是凶手,要求我們立刻把他送進監獄。經過反複談話,他終於承認自己並沒有殺害女友,自首是因為愧疚,覺得張麗麗的死是自己造成了,想用死為女友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