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朱彪吐了口煙,說:“我們查過他的手機,事發前五個小時,他曾在多個朋友群內分享自己的位置,希望有人來酒吧帶走喝了酒不能開車的他……但因為喝得太醉,他完全不記得那天晚上是誰來酒吧帶他回公寓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代駕送回家的,還是被朋友帶回家的……”
“原來如此,難怪他這麼恨自己,”宗忘川說,“但是從女方家屬角度出發,他的行為又是令人感動的……對了,肖寧不是本地人吧?”
“肖寧老家在隔壁省,他父母並不知道兒子卷進了這麼大的事情裏麵……”
感慨地說著,朱彪突然拍了下腦袋:“我怎麼忘記了這點!”
“彪哥,你想起什麼了?”宗忘川明知故問。
朱彪說:“一個大問題!張麗麗的案子還沒有結果,凶手還沒有找到,肖寧還是重要嫌疑人!但是張麗麗的父母卻給肖寧付了保釋金!似乎他們已經知道肖寧自首是因為心懷愧疚!”
“肖寧是因為愧疚才自首的事情不是你們告訴他們的?”宗忘川反問。
朱彪說:“我像會犯這種錯誤的人嗎?”
“這個……”
宗忘川想到他被琳達灌醉並從後門扔出去的窘態。
朱彪見他麵色閃爍,趕緊補充說:“昨晚上我是故意被琳達灌醉,故意把案子的疑點泄露給你們的。我如果真的喝醉,從來是倒頭大睡,絕對不掉半個字的情報。”
“原來如此……難怪彪哥你昨天晚上……和往常完全不一樣……”
宗忘川“恍然大悟”,俯身從吧台裏拿了一瓶蘋果氣泡酒,給朱彪和自己各倒了半杯。
朱彪喝了口蘋果酒,說:“局裏有規定,案子結束以前,不能和死者家屬說任何與追凶有關的帶主觀臆斷或感情傾向的話。”
“……彪哥,你主動告訴我這麼多,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宗忘川手捏蛋形酒杯不住轉動,眼睛始終看著朱彪。
朱彪見心機被拆穿,不住地蒼蠅搓手:“很簡單,小事一樁,沒有任何危險……”
“停!”
宗忘川打斷了朱彪,說:“彪哥,你知道欲蓋彌彰是什麼意思嗎?”
“欲蓋彌彰……嘿嘿……小宗,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幫我一次吧!”
朱彪開始和宗忘川套交情。
宗忘川也是無奈,哭笑不得地問:“彪哥,別繞圈子,直說吧!到底要我做什麼?”
“關於凶手,我有兩個猜測。首先,凶手非常了解肖寧,是肖寧的好朋友,其次,這個人和張麗麗的父母也認識,所以不僅預料到案發後的事情,還曾裝好人勸張麗麗父母為肖寧付保釋金。”
宗忘川點點頭,說:“彪哥,你說這凶手到底是什麼心態?偽造肖寧殺人的假象,又勸張麗麗的父母付保釋金?他對肖寧究竟是……”
“誰知道他怎麼想!也許是殺人以後突然良心發現?”
朱彪彈了彈煙灰。
“案發後,我們把酒吧街以及出城沿路的所有道路監控都調了過來,反複看了十幾遍,隻得到了幾個模糊不清的背影和側影。
而肖寧的聊天記錄顯示,他在醉酒後曾經在多個朋友群內發位置共享,讓他們來酒吧帶他回家。
由此可見,凶手非常熟悉酒吧街,也熟悉出城的路,所以才能開車帶張麗麗出城的時候,避開了所有道路監控的正麵拍攝,”
說到這裏,朱彪歎了口氣:“小鍾,幫我找附近的酒吧問一下,最好能拿到帶臉部正麵的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