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走到李馨然身後,一字一頓地說著。
“……希望這一天不要讓我等太久。”
宗忘川取出煙,點燃,吐了個煙圈後,說:“來吧,把前一個問題的答案告訴我吧。”
“好。”
張靜繞過沙發,坐在李馨然身邊,開始講述。
“我和馨然在五年前就已經確定戀人關係。我們真心相愛,甚至做了完整的移民注冊結婚計劃,但是馨然希望婚禮當天能夠得到父母的祝福,所以一直都在嚐試著讓李成旭接受她喜歡女人的事實。
可惜,李成旭雖然多次發表聲明支持LGBT組織,但當出櫃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並且女兒的對象還是個普通家世的女孩時,他立刻變成了全世界最冷血最□□的父親。
他覺得馨然瘋了,居然想和一個女人相守一生,他要馨然立刻和他選定的豪門富家子結婚,為旭日集團的明天貢獻自己的幸福,
馨然不答應,即使李成旭自以為退步的允許馨然婚後和我繼續往來,馨然依舊不答應。”
“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阿靜,我寧可死也不會做對不起阿靜的事情。”
李馨然平靜地說著,猙獰的麵容表麵浮動著決絕。
“既然李成旭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還要求她必須嫁給其他人,那你們現在怎麼又……”
“所以我離家出走了。”
回想往事,李馨然的眼中劃過淡淡的惆悵。
“我失蹤的那天,天下著大雨,我和李成旭大吵一架,然後離開了李家。來郊區找阿靜。阿靜看我全身濕透,讓我去洗澡換衣服,自己開車去超市買生活用品。
那時的我躊躇滿誌,發誓寧可死也不會做李成旭的工具,被他操縱婚姻和人生。我要用三年的時間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即使沒有李家女兒的身份,我也一樣會成功。
可惜,我的夢想還沒有來得及起飛,就——”
李馨然歎了口氣,繼續往下說。
“我離開李家大宅後,羅健就追了過來。他那時還隻是李家的保安,奉命帶我回去。
他向我說明來意,希望我別讓他為難。我告訴他,我不為難他,我隻是絕對不會回李家。
他於是改口說他願意幫我,他想和我形婚,讓李家對外有個交代,對內,我可以盡情地和阿靜在一起。
他哪裏知道,我連和富家大少爺的形婚的事情都是毫不猶豫的拒絕,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這種隻會花言巧語的小保安!
我拒絕了他,他惱羞成怒,竟仗著男人的體力優勢要強迫我,妄想生米煮成熟飯逼我就範。
扭打中,桌上的香薰燈打翻了,火苗點燃了沙發上的披巾。
他那時惡向膽邊生,竟把著火的披巾扔在我身上,還把食用油潑在我身上!
我拚命掙紮不斷呼救,卻……等到阿靜回來的時候,羅健這個惡棍已經逃走,我也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既然凶手是羅健,你們為什麼不立刻報案,反而要求助深淵?還眼睜睜地看著李真然和羅健結婚?”
宗忘川有些不解。
他見過太多因為神佛無能為力不得不求助惡魔的故事,但是李馨然的情況明顯還沒有糟糕到非要向——
“因為阿靜趕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燒死,阿靜用盡一切留下來的也隻是一具活著的軀殼。”
李馨然用平靜得沒有起伏的語調述說著自己的死亡,伸出手,露出胳膊上的腐斑。
“這些腐斑都是那時候留下來的,阿靜傾盡所有也無法支付足額的代價,勉強複活了我的身體。不過阿靜不介意,我自然也就不介意了。”
“在我眼裏,你永遠是最美的。”
張靜握住李馨然的手,誓言於波瀾不驚中承諾著生生世世。
“我原本想向李成旭告發,但是等我好不容易讓馨然複活,卻聽到了李真然和羅健訂婚的消息。
平生最好麵子的李成旭居然反常地同意了李真然和羅健的婚事,還把羅健送去國外深造培養。
我不知道你們會怎麼想。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
“你懷疑羅健燒死李馨然這件事,李成旭是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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