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宛之在郊區的一所輔導學校當小提琴老師。
本想逃得遠遠的，然而外婆在這裏，她放不下心。
距離上次見他已經有三個月，最近知道他的消息還是從網頁新聞上。
泄密的事情失敗了，那份文件本來就是假的，他不過是拿來試探她而已。
聽說，他和林煙準備訂婚了。
報紙大肆宣傳林煙，說她是又一個典型灰姑娘成功上位的範例。
她隻是當茶餘飯後的新聞，盡管還沒有放下靳斯年，但是她知道，他們之間隔著仇恨，永遠也不可能白頭偕老。
辦公室裏老師們吱吱喳喳地議論著，
“你看她又被罰了，我都沒見過像她這麼調皮搗蛋的小女孩！上次把校長養的魚抽幹水，成天還喊我老巫婆！”
沐宛之忍俊不禁，順著看過去，窗沿邊露出一顆戴著小熊帽子的小腦袋，一動不動的，似乎站得挺認真。
“誰叫她爸有權有勢，就算把學校翻了天，校長連屁都不敢放！”
順著心意，沐宛之走到走廊裏，一瞧，無奈地笑了。
約莫四歲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白白嫩嫩，穿著帥氣的牛仔小背心裙，舒服地躺在長椅上。
旁邊擺著一個小熊玩偶，戴著那頂小熊帽子。
這孩子，拿小熊頂罪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蹲在孩子旁邊。
小家夥眨巴著大眼睛看了她一眼，慢慢轉身，拿小屁股對著她。
沐宛之有些失神。
如果他們的孩子平安生下來，也該有這麼大了。
她看了好一會，把剛買的早餐放到長椅上，轉身進去。
背後突然傳來奶奶的童聲，
“我叫青青~”
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著，難受得想落淚。
沐宛之心情零亂發麻，顧不上理會孩子便心緒重重地去上課。
上了一天的課，她疲憊地收好東西，走出校門外的公交站搭車回家。
走了一路，她神經敏感地回頭，腳邊跟著一個白白的糯米團子，嚇了她一大跳。
“青青？你怎麼一個人？你家長呢？”
小家夥抬頭看著她，眼睛亮亮的，盛滿天上的星星。
“我粑粑還沒下班。”
沐宛之不經意地皺皺眉，這孩子的家長也太不盡責了，自己不能來接，起碼也讓其他人來啊，要不是遇到她，孩子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蹲下身，整理好孩子亂亂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見這孩子就討厭不起來，反而還覺得很親切……
也許她是想念天國的女兒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家夥沒回答，反而砸吧一下小嘴，
“我餓了。”
*
“慢點吃。”
孩子吃得滋溜滋溜響，一顆小腦袋幾乎埋進碗裏，沐宛之笑意愈深。
聽說這孩子家境很好，沒想到一點都不挑食，吃麵條都這麼香。
雖然老師們對她百般怨言，但在她眼裏，小家夥特別乖巧可愛。
孩子吃飽了，撐著小肚腩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憨得可愛。
沐宛之不舍地看了好一會。
這家冷清慣了，有個孩子溫馨了不少，但終究是要接受現實的。
“青青，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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