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總有些時光會逝去 追尋失去的友誼
A
一年前,蔡子涵和我是至交好友,一年後,不知為何,我無緣無故與他成了冤家對頭。
第一次競選班長的時候,我以誠懇的演講和優異的成績博得了熱烈的掌聲。不記名投票的之後,統計結果令人大為意外。全班68名同學,我得了67票。後來統計結果的學習委員悄悄告訴我說,那個惟一投了反對票的人,正是與我形影不離的好友,蔡子涵。
我承認,因為這件事,我心裏有了無法解開的疙瘩,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最親信的人,越是最不支持我的人?蔡子涵為何要反對我當班長?
蔡子涵從來不說,我也不曾相問。我們如同往常一般,一起上課下課,一起外出遊玩。隻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他總有許多理由與我分開,有好幾次,我真想當麵問他是否已經厭倦了我這個朋友,但話到嘴邊,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第一次月考,蔡子涵進了學校重點保護名單。凡是年級倒數50名以內的,都有機會和班主任親自見麵。知道蔡子涵的成績之後,我憂心忡忡地找到了他,我說:“子涵,待會兒班主任肯定會找你談話,你態度可得好點,不然又得見家長了!”
蔡子涵站在風起的走廊上,對我所說的話充耳不聞。我想,他一定是為此苦悶壞了。於是,我很知趣地退回了教室。
班主任並沒有叫蔡子涵進辦公室私聊,而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劈頭蓋臉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是班裏條件最好的,整天和學習成績名利前茅的我在一起,卻不懂得好好利用資源,簡直就是自甘墮落。
B
蔡子涵與我徹底疏遠了。他被班主任調到了後排,我倆從此天遠地隔。
有好幾次,我公然不顧班長的身份,在課堂上給他寫紙條,邀他放學一起回家。起初,他會傳來一堆理由搪塞我,後來,幹脆不回紙條,保持沉默。
坐在教室的黃金地帶裏,我時常有一種陰冷的孤獨。每每回頭凝視蔡子涵,總是被他那閃躲的神色逼得無路可退。我想,我和蔡子涵的友誼已經走入了深淵。
生物課上,蔡子涵公然帶領後排男生集體逃課,生物老師大發雷霆,把我這名班長狠狠訓了一通,最後,還給我掛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瀆職罪名。
我惱怒極了,按照生物老師的意思,盡數把名單報了上去。
我沒想到事情的結果會如此嚴重。生物老師根本不通過班主任,直接把那份名單交到了政教處辦公室。
次日,政教處以教唆其他同學逃課,嚴重打破教學進度為由,記了蔡子涵一個大過,並在教學樓的下麵,公開通報批評。
這次,我得罪的不光是蔡子涵,更得罪了後三排的差生。我心裏內疚極了。我多想告訴蔡子涵,如果我早知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話兒,我寧可丟掉班長和三好學生的頭銜,也不會在白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可事情已經發生,我無力更改結局,更無法回到昨天的時光。
C
我給蔡子涵寫了一封長長的道歉信。信上,工工整整地落下了我的名字。
蔡子涵接到信的一瞬間,我心裏瞬間湧起了愧疚的波濤。我以為他會打開信件,細細地閱讀我的情感。豈料,他才看到是我的筆跡,便隨手將信仍在了垃圾桶裏。他陰沉的臉和不屑的神色,像一柄鋒利的劍,把我的胸膛刺得生疼。
我想,我和蔡子涵的友誼,就要這麼殘忍而終了。有幾次,在放學時的樓道裏看見他,明明心裏急著趕上前去,想與他好好說幾句話,可腿腳卻如同生了根一般,無法動搖。我悲哀地看著蔡子涵的背影,看他一層一層地下著台階,最終拐彎,消失在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