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呀！”方莘慌忙去搶，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卡片淹沒在暗影裏。
“有病治病！別禍害人！”她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個窟窿，顧不上換衣服，拿著手機衝出大門。
公寓樓位於毗鄰商圈的高檔住宅小區，鬧中取靜，整體綠化如世外桃源，悠遠、靜謐，好看是好看，對於找東西難度不一般。
方莘撥開纏繞發絲的細枝，往小樹叢更深處探索，尋了半個多小時無果，倒是喂飽不少蚊子，實在癢得難受，正打算撤退，手機忽然響了，翻過來看了眼，愣了愣。
來電顯上是喬雅蘭的名字，這個方家繼母和她交集不多，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
猶豫再三，方莘接起電話：“喬阿姨，這麼晚您找我？”
“就是這麼晚才打電話問問，你吃了沒？”喬雅蘭自來熟套近乎，就是不說明來意。
方莘見怪不怪，客套敷衍：“吃了，謝謝關心，您和爸吃了嗎？”
“我們早就吃完，現在在外麵散步。”喬雅蘭輕咳兩聲，話鋒一轉，“上次我給陸總打電話，請他來家裏吃頓便飯，他跟你說了嗎？怎麼回複的？”
這才是正事，方莘蹙起眉，悶歎口氣，胡謅：“說了，但最近公司很忙，他每天很晚回家，周末也不能休息。”
“這樣啊——”喬雅蘭拉長尾音，不滿小聲嘀咕，“不是自家公司嗎，自家公司還要上班，噢喲，家裏那麼多錢還養不起一個人啊。”
“喬阿姨，話不能這樣說。”方莘下意識想辯解，話到嘴邊又咽下去，自己以什麼身份替陸奕琛說話？
女友？同居伴侶？
她自嘲搖搖頭，反正說什麼，那男人也不會在意。
大概沉默太久，喬雅蘭不耐煩喂喂兩聲，拉回方莘思緒。
“喬阿姨，我在聽。”
“還以為手機出了毛病。”喬雅蘭語氣稍緩，接著剛才的話說，“既然陸總忙，我們不便打攪，可有件事你上點心，我家井茜快畢業了，我想”
想？
方莘正等下文，聽筒裏忽然傳來方明達的聲音：“想什麼想！別沒事找事！”
“哎，爸”話音未落，電話掛斷，方莘有些無可奈何，喬雅蘭意圖再明顯不過，井茜是她親生女兒，麵臨畢業就業問題，有陸奕琛這棵大樹，不靠白不靠。
而方明達突然出聲喝止，方莘也明白，陸奕琛一句話差點攪黃老方家生意，已是警告——
陸家人不好沾。
方莘想到這些，心裏暗暗打鼓，還完五十萬的債，陸奕琛會不會出別的幺蛾子？
她暗暗祈禱，一轉身卻嚇一跳。
一個欣長、偏瘦的身影懶懶的倚在路燈旁，暖橘的燈光照亮俊朗的麵容，眼尾上挑，微微一笑，彎出漂亮的弧度，似眉目含情，又如沐春風，即便配上一張薄唇，不顯刻薄，反添幾分秀逸。
聽聞陸家夫人當年是商界出名的美人可方莘沒心情欣賞遺傳的好皮囊，脫口一句“你怎麼在這”，隨即後悔。
陸奕琛半笑不笑盯她一會，答非所問：“不帶鑰匙，保姆走了，讓哥給你開門？”
“哦！養尊處優的小陸總，連門把手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吧。”
方莘反諷，目不斜視往回走，陸奕琛也不惱，不遠不近跟在後麵，直到進了電梯，他往她身邊靠了靠，她下意識往一旁挪了挪。
陸奕琛居高臨下睨了眼身側的人，慢吞吞說：“就這麼大地兒，我想做什麼，你往哪跑？”
“下流。”方莘低聲罵，一字一頓地說，“陸奕琛，我明天請假半天，就一個上午，你跟我一起去找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