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奕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回一個禮貌又不失風度的微笑,給人“答應”的錯覺,可方莘知道恰恰相反。
“卡是你扔下去的,你要負全責。”她懶得和他打啞謎,直言不諱,“裏麵有十幾萬,我找不到卡,你拿不到錢,別怪我賴賬。”
陸奕琛依舊不說話,神情明顯不屑。
方莘更氣,揶揄道:“陸奕琛,你家有的是錢,為了五十萬和一個女人過不去,傳出去不怕笑話。”
“笑話?”陸奕琛像反應慢半拍,側頭笑了笑,“有錢不是冤大頭,你第一天和有錢人接觸?高睿不愛錢?”
電梯門打開,他走出去,聲音飄過來:“不愛錢會拋棄摯愛,服從聯姻?方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
語氣不輕不重,卻字字砸進心裏。
方莘愣怔好一會,直到電梯門再度合上,才恍然回神,頭一次麵對陸奕琛的毒舌無法反駁。
這一夜注定無眠,她裹著被單,光著腳,坐在寬敞的飄窗前,聽見隔壁房時斷時續的說話聲,發呆很久,陸奕琛沒找她泄憤,因為有祝媛媛的電話相伴。
想想就覺得荒唐。
方莘仰起頭,深吸口氣,不知這場鬧劇何時才是盡頭。
隔壁房傳來開心的笑聲,似乎說什麼有趣的事情,方莘不止一次發現,陸奕琛的很多情緒隻對祝媛媛一人,除了這次報複,很少傷她。
既然這麼喜歡祝媛媛,當初為什麼不去爭取,方莘想不通,也沒時間想通。
早在半年前她離開過陸奕琛,回家住了一個星期,不知道喬雅蘭跟方明達吹什麼枕頭風,隔天方明達把方莘帶到公司,看了賬目,父女倆長談很久,當天晚上方莘悄悄回了陸奕琛的公寓。
所以陸奕琛瞧不起她,她明白。
可那段時間方明達的工地上摔死兩個工人,家屬獅子大開口天天堵公司鬧賠償,還報了媒體,是陸奕琛平息此事。
即便多討厭這個人,那一刻方莘明了,該和誰一起還得繼續。
但從這件事後,陸奕琛對她態度越來越差,一次又一次試探她的忍耐邊緣,歸根結底是方家物盡其用,她來還債吧。
方莘輕歎口氣,放眼漆黑的地平線,心想還完五十萬的債,就離開濱海市,離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歇息一年半載再說。
大抵有目標,就不覺得日子難捱,困意上頭,一覺黑甜,再醒來,離上班時間還差十分鍾。
方莘嚇得從床上彈起來,摸起手機趕緊打電話請假,聽得前台的小姑娘莫名其妙。
“方姐,你家好聲音男友做好事不留名呀?”
陸奕琛又幫她請假了?
方莘撓撓亂蓬蓬的頭發,逐漸清醒過來,昨天她確實說了請假半天要陸奕琛和她一起找卡,可當時是氣話,沒想到這男人當真了
客廳傳來早間新聞的聲音,證明陸奕琛在家。
方莘坐在餐桌前咬了口半根油條,有意無意瞥向沙發,陸奕琛兩條長腿翹在茶幾上,而茶幾的一角放著一張金黃卡片,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