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莘想起高睿那句“隻顧花前月下”，忍不住問：“你追祝媛媛是認真的嗎？”
“當然。”陸奕琛想什麼說什麼，“不認真，我追什麼勁？”
方莘好奇：“追了多久？”
陸奕琛揚揚眉：“小半年吧，她長得漂亮，家世背景不錯，不乏追求者，熟悉後發現她人挺單純，就是愛發小性子，女人嘛，都有點。”
方莘沒吭聲，陸奕琛看她一眼補充道：“其實你也不錯，性格好，不造作，就是太獨立，應該學會適當依靠。”
“依靠”方莘喃喃重複兩個字，望向窗外碧洗的天空，她想依靠，可誰又能給她依靠？
陸奕琛不是不懂看臉色，趕緊轉移話題：“你餓不餓，這附近有家農家樂，味道很本土，老爺子和我爸隔三差五來一次，要不我們也去嚐嚐？”
方莘說隨便，她本來今天該換藥，藥效過了，骨裂的地方疼得厲害，現在跑到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吃完飯往回走正值下班高峰期，再去醫院隻剩急診，還不知道急診外科給不給換。
陸奕琛點菜時，見她臉色不好，才想起來她有傷，交代服務員忌口事項，又對她說：“你先忍忍，我們吃完就回走。”
“聽你這麼說話真不習慣。”方莘心浮氣躁，把包紮腳踝擱在另一張塑料椅上，額頭沁出細細冷汗，她忍了又忍，伸出手掌，“把車控給我，你慢慢吃，我去車裏等你。”
陸奕琛掃了眼腳踝，把車控丟給她，方莘二話沒說一跛一跛離開。
她以為要等很久，打開空調，從後座找到手機給方明達發信息，說加班不回家吃飯，然後開微信和郵箱，和客戶確認修改方案，修著，修著，什麼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陸奕琛拎著打包好的飯菜回來時，就看見車裏的人歪在座椅裏，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衝過去，猛拍兩下車窗，大喊：“方莘！方莘！”
方莘隻覺得吵，頭也暈，昏昏沉沉醒過來，看清車外的人開了車門鎖。
“不要命了！”陸奕琛坐上車，不分青紅皂白罵，“要死回家死，別死老子車裏！”
方莘反應慢半拍，撥了撥貼在臉頰的碎發，蹙蹙眉頭：“不睡就不睡，吼什麼吼。”
陸奕琛極少聽到她剛睡醒的軟綿聲，沒來由聲音降八度，耐著性子說：“沒睡夠繼續睡。”
方莘哦一聲，窩進座椅裏，又睡過去。
陸奕琛聽見她平穩的呼吸，把車載電話換成藍牙耳機，撥通一個號碼，壓低聲音說：“都他媽幾點，還睡？去喝酒？今晚不行。”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瞟了眼方莘，繼續說：“滾蛋，以為全國人民都跟你一樣汙。我問你，你表姐今晚在不在醫院，一朋友骨裂，幫忙上個藥。好，這事你聯係。行行行，今晚算我的，別廢話，我在開車。”
陸奕琛掛斷電話，取下耳機隨手一放，摸了摸方莘發涼的指尖，調高了空調溫度。
市內下班高峰期全國出了名的堵，兩人一路從城郊到市內在到醫院，天快黑了。
因為熟人關係，方莘在急診很順利換了藥，陸奕琛扶她上車時，已經過了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