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莘不假思索回答:“成全你們。”
陸奕琛冷笑:“你想和高睿複合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打著別人旗號。”
“我和高睿是不可能的。”方莘掀開空調被躺下,聲音透出疲憊,“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高睿對我的傷害遠比祝媛媛對你的傷害深,你罵我蠢,罵我一根筋,我認了,可現實歸現實,我不是三歲小孩,高睿的婚姻他自己做不了主,我比誰都清楚,就像你也明白,想和祝媛媛走到一起未必可能”
話點到為止,陸奕琛是聰明人,不會聽不懂。
“高睿和你說了什麼?”他坐在沙發上身體前傾,微微皺眉。
“沒什麼。”方莘選擇三緘其口,不露痕跡轉移話題,“我看過離婚協議的擬稿。”
“除此之外?”陸奕琛不信隻有一份擬稿。
方莘沉默片刻,告訴他:“還有一份股權轉讓書。”
“轉讓你多少?”
“自身股權的百分之二。”
陸奕琛嗬一聲:“沒看出來姓高的挺大方。”
“我不會要。”方莘不想和無關的人討論高睿,她翻身仰臥,盯著純白的天花板,淡淡道,“高家也不會同意。”
“算你識相。”陸奕琛一手枕在後腦,順勢靠在沙發扶手上,嘴角輕佻,“高慶兆在圈子裏摸爬滾打十幾年不是白混的,就憑你一個外行,別說分高睿的百分之二,就是千分之二,萬分之二想都別想。”
他見方莘呆呆望著天花板,語氣稍緩,接著說:“跟你說這些,無非勸你別抱不切實際的幻想,何況高氏背後還有董事會那幫老狐狸守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誰會和外人分享自己利益。”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什麼:“上上周我爸去打小白球碰到高慶兆,聽說高睿的兒子成為董事會年紀最小的股東,也是百分之二的股權,暫由監護人祝媛媛持有,這麼多利益牽扯,就算成功離婚,老祝非扒高氏兩層皮不可。”
最後兩句話,他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
方莘似乎聽見,又似乎沒聽,良久說一句睡覺,便關了床頭燈。
窗外月朗星稀,燈火闌珊,屋內卻靜悄悄的。
陸奕琛窩在沙發上,聽見床上窸窸窣窣翻來覆去的聲音,知道方莘又要失眠,他想安慰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思來想去,實在搞不懂一個窩囊廢有什麼值得愛。
他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過去。
方莘卻一直醒著,看見陸奕琛光著上身睡著,想了想,輕手輕腳爬起來從櫃子裏找出一條小毯子,給他蓋上。
借著月光,她鮮有近距離看清他的臉,陸奕琛相貌堂堂卻不算小白臉之列,比棱角分明少些剛硬銳利,比陰柔之美又多一份男人氣概,讓方莘不由想到“美男”二字。
隻是這等容貌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令人生厭,越是不想聽什麼,他偏要說,直來直去戳人心窩子,仿佛別人的痛苦是他的快樂之源。
方莘暗歎,默默直起腰,忽然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緊接著發來微信視頻邀請,她看清是祝媛媛發來的,猶豫會,戳戳熟睡的人,小聲說:“陸奕琛,醒醒,祝媛媛要和你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