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纓與衛凜疑惑地對視一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熟悉的車輪聲漸漸靠近,沈纓才恍然驚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太……溫衍?!”
眉目舒朗,氣度不凡,被一群小卒簇擁而來之人,不是溫衍是誰?
“見過殿下!”眾人紛紛跪下行禮。
衛凜盯著緩緩而來的溫衍,喉頭動了動,沒有出聲。反倒是溫衍含笑著衝兩人打招呼,卻在注意到沈纓胳膊上的傷之後,瞬間變了神色。
“如何受的傷?軍醫不在嗎?”
“沒事,緊急處理了,回去再說。”
溫衍稍微放下心來,似乎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口氣過於令人誤解,又自顧自笑道:“天氣炎熱,早些回營醫治吧,也免得侯爺掛心。”
衛凜還是沒吭聲,就差把“不爽”二字寫在臉上。
幸虧他的手下都低頭跪著,不然瞧見主子這般臉色,怕是又該傳出稀奇古怪的八卦。
沈纓眼看氣氛微妙,連忙喊痛,這才將衛凜的注意力拉回來,大軍迅速向營地撤離。
“殿下當真英勇果決!您怎的就猜到騎兵被圍,郡主這邊又情勢危急?”
“金副將過譽了,我不過是派人先到營地探了探情況,得知城內激戰,便馬不停蹄趕去了。”
“說來也真是千鈞一發!多虧衛家軍及時放出回旋鏢,才能替郡主擋下暗器。這些,都得益於殿下您帶兵有方啊!”
金副將笑嗬嗬的,拿胳膊肘戳了戳楊衝:“哎小楊,你說是不是?”
“……”楊衝瘋狂擦汗,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此刻,沈纓正歇在衛凜帳中,由秦如夢給她上藥、包紮傷口。雖說隔著一道簾子,外頭的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她默默給金副將點了個蠟。
果不其然,沉默良久的衛凜開口道:“殿下帶兵趕到,本侯著實感激。不過有一事不解,還望殿下指教。”
來了來了!要搞事了!
沈纓自個兒痛得齜牙咧嘴,卻把耳朵豎得高高的。
“本侯帶兵自京城出發,至西北,行了將近二十日。考慮到兵力不足,便上書請求支援,一來二去,總歸又耽誤了幾天。可殿下竟能帶兵趕上洛城之戰,救本侯與郡主於危難,不知是如何辦到的?”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了眾人的心坎上。就算是急行軍,戰士們也需要時間恢複體力,沒可能剛到目的地就全力投入戰鬥的。
“我還當侯爺要問什麼。”
溫衍的聲線清淡自然:“不過是我自願請兵,太子不允罷了。但邊境形勢危急,想必侯爺兵力不足,難以一展身手,我便自作主張領了衛家軍。”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
“衛家軍乃本侯親信,沒有本侯的命令,你如何叫得動他們?!”
“侯爺別激動,這個我知道。不過我同他們說,西北之戰非同小可,途中必能接到您的密信,須得及早動身。”
沈纓聽得一愣一愣的,除了料事如神,她想不出別的詞了。
“饒是如此,違抗本侯的命令,仍是犯了軍紀,理當受罰!楊衝,帶人進來!”
楊衝硬著頭皮應了聲“是”,卻聽溫衍道:“侯爺不必遷怒旁人,其實我在出發前就同他們約好,若等不來您的密信,按軍規處置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