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掌火雲,林琅以為風火輪,先禦風以飛行,再禦火以惑敵,頓覺禦火相比禦風,簡直輕鬆如意千倍萬倍。
猶記三年前——
雷雲遮天,禿山孤絕。
火紅熾烈的岩漿,如同燒融了的鐵汁,咕咚咕咚地沸騰著,翻湧著,偶爾如同噴泉似的騰起或高或低的火柱,炸裂開來,四處飛濺,綻放出一朵朵瑰麗明豔的火焰之花。
熱浪翻滾,濃鬱得幾近呈實質的血色火元力,彙聚成龍,齊注符文密布的巨型圓腹四孔煉丹爐。
林琅,就在煉丹爐中醒來。
烈焰焚身,炙烤灼痛,偏偏林琅看不見,聽不到,也喊不出聲。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想不起過往,不清楚當下,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未來。
明明置身於最熾熱最光明的烈焰之中,他的世界卻隻有黑暗和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烈焰焚身的痛楚越來越輕,卻不是因為烈焰熄滅,而是疼到麻木,身體逐漸適應。
哢嚓!
直到石破天驚的雷聲炸響,有什麼東西轟然破碎,他終於得以自由,並迎來了黑暗之後的第一道光。
那是血色瀑布一樣的垂天雷電!
隻一瞬間,他就被血瀑雷電衝擊到岩漿池底,身遭天雷地火之劫。
“撐住!一定要撐住!千萬要撐住啊!”
原以為就要灰飛煙滅的林琅,突然聽到滿是焦急擔憂的蒼老聲音,聽其語氣,像是恨不得能替他扛下這滅頂之災。
林琅當時又是感動又是不甘,隻憑著一股不甘消亡的意誌,以殘軀敗體,沐浴天雷地火,一點一點地重生。
“帝皇丹,我的帝皇丹呢?”
隻可惜,當他看清對方,對方看清他時,不是充滿溫情的重逢,而是瘋狂無情的抹殺。
那是林琅記憶中第一次見神人,也是第一次殺神人,以人煉丹的神人,想要吃他的神人,被天雷轟頂的神人。
最可笑的是,他唯一記得的名字,還是受這神人提醒。
道道神光包圍,重重火焰遮掩,無人可見,此時的林琅,神色有多冷酷。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神人並非都是善類。
盡管如此,他還是向往著成為神人,可上天入海,會法術神通,得長生,得逍遙,得真我。
“於我有威脅者,死!”
本想著能和平拖延就拖延的林琅,透過神火看著陡然撲向神器的十多人,如同看著死人一般,直接殺雞儆猴。
呼——
風吹火卷,原本靜靜燃燒的神火陡然暴漲飛竄,轉瞬將強搶神器的十多人吞噬。
“啊——”
慘叫聲隻響了一瞬,就再沒了聲息,當眾灰飛煙滅。
這一刻,即便是炙人的熱浪,也難以驅散眾修行者心頭的寒意。
剛出手趁機偷襲的,正打算渾水摸魚的,還有心思各異蠢蠢欲動而未動的,全部出了一身冷汗,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敢強搶神器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可在神器之威下,還是瞬間灰飛煙滅。
“我剛沒說,我掌的是禦火神器嗎?”
震耳欲聾的聲音,輕描淡寫的語氣,響徹天地,如在耳畔,讓所有修行者無比深刻的意識到,這就是神器之威。
“擁有神器,就有如此之威!”
所有修行者被狠狠震懾到的同時,心頭更加火熱,對得到神器的渴望,更是濃烈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僅憑一人之力,震懾數百群雄,試問同代天驕,誰能與之並論?
誰都能,隻要擁有神器!
這是百分之九十九人的想法。
“飛揚君大義,為攔截神器嘔心泣血,費時費力,有人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還妄想搶奪神器,真是該死!”
“就是,死了活該——”
“飛揚君明鑒,我們是真心實意想競拍神器的,還請不要遷怒於我們。”
“飛揚君繼續競拍吧——”
見識過神火的威力,各懷鬼胎的修行者安分了不少,原本就對林琅有所忌憚的修行者,就連稱呼都變了,也沒人再敢惡語相向了。
可見,放百八十句狠話,還不如下一次狠手。
若無此次殺雞儆猴,也許下一刻,就會有更多的人群起而攻之,殺向林琅,而非隻是搶奪神器。
差點就出手的黑王子,懸起的心又安放了下來,默默地在心裏補充道:
小弟最擅長的也是禦火一道。
“大家放心,競拍繼續。”
林琅自然不會停止競拍,期間也有新的神器遁光而來,他一一挑選收藏之後,剩下的也加入到競拍之列。
競拍到神器的修行者,有的立刻離開此地,有的托人護法,挨著太虛洞一行人立刻開始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