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認識這麼短短幾天,她就篤定他是遭人陷害,不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人,也太不可信,所以她也沒有理由說服自己,為什麼要繼續留著他。
但她就是一想到這個家夥要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握住了一樣,悶得說不出話來。
索性就此賭一把,他若真是個卑鄙小人,自己投案自首,幫凶也不是重罪,最多在檔案裏記上幾筆。
但這總好過看他平白被誤解陷害,而自己終其一生在後悔和難過中度過。
“你現在是我的病人,就好好聽我的話把傷養好,別的都別亂想。”淩朵朵繞到床頭把水盆端起來,往臥房門口走的時候,聽見身後
低沉沙啞的歎息聲。
“真是沒有比你更蠢的女人了。”
陸逸寒就這樣在淩朵朵的家裏住了下來,要說這公子哥是真的太難伺候。淩朵朵每天都要絞盡腦汁思考給他做什麼飯菜,要頓頓不重樣,還要配有可口的小點心,各色水果。
她本來就為數不多的一點兒零花錢,全花在這個家夥身上了。
“我明天要回醫院上班了。”
晚上,淩朵朵端著果盤爬上床,坐在陸逸寒的身邊。
這些日子的相處,雖然這個家夥仍舊嫌棄自己,命令要求她要時刻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但他越這樣說,淩朵朵就越想湊近他,不知怎麼,這家夥身上總有種誘人的薄荷清涼的味道,容易讓人上癮。
她把果籃塞到陸逸寒的懷裏:“我網上買的進口車厘子,可甜可甜了。車厘子維生素多,你多吃點。”
陸逸寒挑挑揀揀拿了一顆,放進嘴裏,嚼了嚼,評價道:“湊活吧。”
這可是淩朵朵從來都不舍得吃的東西,一斤就那麼幾顆,還要好幾百塊,對於實習期的她來說,吃吃特價的蘋果,已經是奢侈了。
“葉啡給你請了一年的假。”他提醒她,不用著急回去。
淩朵朵瞪他:“就少爺您這個消費,我沒幾天餘糧供你吃了 。”
陸逸寒榮升為犯罪嫌疑人後,不僅每天新聞滾動播放他的消息,銀行卡被凍結,股市大跌,陸氏集團所有交易往來都被警方暫停,著手調查,銀行卡更是被監控著,不能動。就連當初葉啡給她的那張有一百萬的卡,都被凍著,取不出錢來。
讓他找朋友幫幫忙,畢竟他們上流社會的有錢人,隨便出出手,就夠她們平明小百姓好幾個月生活了。
陸逸寒卻隻說自己沒有朋友。
也對,這種冷麵老大,誰敢和他交朋友。
“這種車厘子太難吃。”陸逸寒把果籃丟給淩朵朵,抬手捧著後腦,從床頭悠哉蹭下去,平躺在床上。
淩朵朵皺眉,挑了一顆最小的嚐了嚐,立馬被這味道驚豔,人家貴的真是有道理啊,又甜又可口,怎麼能說難吃呢?應該說太好吃了才對!
“你是不是嘴巴出問題了。”淩朵朵挑了一顆最紅最大的,送到他嘴邊:“再嚐嚐。”
陸逸寒把頭一偏,不耐煩回道:“不想吃。”
淩朵朵又湊近了點兒:“好貴的,你不吃太浪費了。”
“不吃。”陸逸寒索性把眼睛閉起來,不理她。
雖然是閉著的,但還是能從眼縫裏看見那張哀怨的小臉,猶猶豫豫攥著那顆大大的車厘子,慢悠悠放進嘴裏,甜度剛好在她臉上漾起一個笑容。
忍不住,又吃了一個。
第二個,第三個,簡直好吃的停不下來。
見此,陸逸寒勾唇,滿意地笑了。
“哎哎哎!”淩朵朵又湊過來:“沒剩多少了,你再不吃真的沒有了。”
陸逸寒睜開眼,佯裝著不耐煩和嫌棄:“囉嗦,你快點都吃了。”
“你在吃幾顆嘛。”她臥在他手邊,揚揚手裏的車厘子:“對你的傷口愈合很有幫助的。”
陸逸寒看見果籃裏,剩下的都是更大更紅的車厘子,這個女人,還是不舍得自己吃。
想到這裏,心裏悶沉著,眸色深了幾許,板著臉道:
“淩朵朵。”
“啊?”
“你真是蠢啊。”
天天被罵蠢,淩朵朵早就習慣了。
“我知道啊。”她現在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了,不蠢,怎麼可能把這個家夥留在家裏?
他垂下眼瞼,沉沉地歎息一聲,再次開口,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你對自己好一點。”
所有買的好東西,上等的營養品,核桃,水果蔬菜,她都隻買夠陸逸寒吃的分量,自己偶爾嚐些邊邊角角,隻怕他吃的不好。
這些陸逸寒都看在眼裏。抬頭,擰了擰眉,眼眸深沉:
“我好與不好,真的對你那麼重要麼。”
淩朵朵從前也沒對誰這麼好過,她也不是聖母白蓮花,對誰都百般優待。隻是對於陸逸寒,她就總想他能吃的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