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隻要是季柯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會陪著她過，但是整十年，都是剩她一個人了。
“你這糊裏糊塗的。”季柯笑她：“連自己的生日都能忘掉。”
淩朵朵笑了笑，這笑裏夾雜的點點苦澀，隻有季柯能看出來。
“怎麼了，心情不好？”
季柯進了屋子，將蛋糕放在桌上，揉了揉淩朵朵的頭發：“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給你大柯哥哥說說。”
“沒啊，就是很多年不過生日了，有點不習慣。”
剛開始那兩年，淩朵朵上大學，還會自己買個生日蛋糕，和舍友們一起過生日，要是打工的錢有富裕，還會請她們看場電影，可是後來，她越來越覺得，過生日這種事情，就是把平常原本可以屏蔽的孤獨，挑一個良辰吉日放大好幾倍罷了。
“蛋糕我是找阿姨做的，夾層裏是抹茶奶油。”季柯打開盒子，淡綠色的蛋糕，在盒子被解開的那一瞬間，屋子裏麵飄滿了抹茶的香氣，簡簡單單的沒有什麼裝飾，隻有用奶油點綴的幾朵茉莉形狀的花兒，季柯拿著刀子切下來一塊，裏麵淡黃色的蛋糕中間，還留著濃濃的抹茶淡奶油。
看的淩朵朵直吞口水。
“我特別去找阿姨，幫我加急做出來的。”季柯說，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淩朵朵，原本隻是想著零點的時候給她發個短信問候，但沒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裏碰到她。
淩朵朵沒等季柯打開包裝紙拿出叉子，就迫不及待地用手指蘸了一口，放進嘴裏舔了舔。
甜而不膩，香而不淡，簡直就是上等的奶油加上等的抹茶！
吃一口簡直幸福的可以上天了。
雖然淩朵朵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東西，平時更是節省的很，但是對於心頭愛抹茶來說，她可從來不含糊。
要吃就要吃到最好的。
“你個饞貓。”季柔柔地笑，遞過去一個叉子：“那麼著急啊。”
淩朵朵害羞地吐吐舌頭，接過叉子就開心地吃起來。
“朵朵。”季柯看著她，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你開心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的心總是柔軟的，淩朵朵聽了季柯這樣說，就覺得心裏被糖水泡著，特別舒服。
因為淩朵朵的心是苦的，所以當季柯這股糖水徐徐灌進來的時候，甜和苦就變成滿溢出來的酸楚。
然後忍不住，全部從眼眶中傾瀉而出。
“怎麼哭了？是不好吃嗎？”
淩朵朵搖搖頭，眼淚還是颯颯地掉。
季柯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幫她擦著眼淚。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啊。”他學著小時候大哥哥都小朵朵時候的語氣：“小花朵兒不哭了，悲傷壞壞都跑走！”
忽然聽到這麼幼稚的句子，淩朵朵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都多大了，還說這個。”
“我笨啊，這麼多年就隻會這一個辦法哄你開心。”季柯站起來，站在淩朵朵身邊，揉揉她的腦袋：“好了，反正你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就算陸逸寒不要你，就算醫院出了事情，你都別怕，永遠有我保護你，愛你。”
淩朵朵身子僵了僵，讓後昂著腦袋：“你都知道了啊。”
季柯伸出一隻手環抱著淩朵朵：“你以為呢。”
新聞被宣傳的那麼火熱，他能不知道麼。
“丟人死了。”淩朵朵癟這嘴，上趕著蹭陸逸寒的冷屁股，結果剛焐熱一點點，就被別的星星勾走了。
“在我麵前，有什麼覺得丟人的。”季柯聲音溫潤好聽：“我是你大柯哥哥，就算你我之前回不去從前的那種關係，我也願意一輩子支持你保護你啊，就當是哥哥，又有什麼覺得丟臉的。”
淩朵朵眼淚又大滴大滴往下掉。
對啊，這世上見過自己所有尷尬丟臉樣子的人，就隻有季柯了，什麼樣的他沒見過，又怎麼會嫌棄自己呢。
淩朵朵也伸開雙臂，將他的腰肢抱住，腦袋埋在他的肚子上。
皺眉：“硬邦邦的。”
“廢話，都是肌肉啊。”季柯警校出生，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練出現在這一身體魄來。
淩朵朵在季柯溫柔的寵溺裏微醺，他這樣不緊不慢，不急不躁陪在淩朵朵身邊，正中她的軟肋。
越是這樣，淩朵朵就越容易沉溺在和他在一起的習慣中，久而久之，便離不開了。
那天晚上，淩朵朵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說，蛋糕的味道她也記不太清楚了，唯一留在心裏並且格外深刻的，就隻有季柯心尖兒溫存的那抹甜味。
醒來的時候，是淩朵朵一個人躺在床上，起身揉了揉眼睛，發現床頭還剩下做完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