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給雞燙毛用的熱水,現在全部用在了淩朵朵身上,她滿手都黏糊糊散發著臭味,她自己都嫌棄的不想多看一眼。
季柯抓著她的手腕,放在熱水裏衝衝洗洗,洗幹淨了以後淩朵朵就一個人我在角落默默蹲著,她再也不在殺雞了,再也不要接近那種可怕的生物了!
現在聞聞自己身體周圍,都總覺得隱隱在散發著一股臭味。
剩下的活兒都是季柯一個人完成的,燒火,殺雞,做飯,然後在蒙滿灰塵的屋子裏收拾出一片幹淨的天地來,準備好吃飯。
已經接近晚上了。
“朵朵。”走到院子裏,淩朵朵還一個人窩在以前放豬圈的棚子外麵,默默的畫圈圈。
“吃飯了。”
“哦……”她很低落。
“你不想吃了那隻雞為你逝去手報仇麼。”跟著淩朵朵就自然會生成這種天賦,就像季柯,現在把這沒有邏輯的胡話說得錚錚響。
淩朵朵猛地站起來:“我想!”
“那還不快進來!”
然後沒過幾分鍾,淩朵朵就被香甜的雞肉征服,一直很努力地將這隻雞分解掉。
“你啊。”季柯拿紙幫她擦擦倒出都是醬汁的嘴:“幼稚的不行。”
在陸逸寒麵前是個流氓,在季柯麵前是個智商為零的傻姑娘。
淩朵朵越來越覺得自己可能是多重人格,每天無比分裂地活著。
“反正不是有你罩著我麼。”淩朵朵傻嘿嘿笑一笑:“我傻就傻了唄。”
季柯夾起一個雞翅,放在淩朵朵的碗裏:“快吃飯吧你。”
那天晚上,正是柳絮飄飛的季節,農村的屋子窗戶和門都大開著,院子裏的柳樹綠意正濃,紛紛揚揚的柳絮飄落在屋裏,落在她身上,像極了淩朵朵十六歲時嬌豔的笑顏。
吃飽喝足,季柯又順手將桌子收拾整齊,碗筷都是買的一次性的,直接放在塑料袋裏,打算離開的時候丟到鎮子上去。
這種塑料,對於這片未開墾的農村,環境破壞會很嚴重。
所以順手就帶走了。
淩朵朵坐在炕上剔牙,炕早就沒有煤炭燒著,是涼的,坐起來還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但淩朵朵就是喜歡那種感覺,她把這叫做,童年的味道。
忽然,手機響了。
一下子把她從回憶扯進現實。
手機拿出來,看見屏幕上顯示“陸逸寒”,後麵是一個魔頭的表情。
這個家夥,為什麼會給她打電話?這不像他的風格啊,還是,這其實是溫瀾打過來的,隻是因為看了前幾天的報道,打電話給她嘲諷兩句?
糾結了半天,她也不知道這電話要不要接。
剛收拾好的季柯,擦著濕漉漉的手走進來,看見炕頭發愣的淩朵朵,問:“電話響著怎麼不接?”
淩朵朵沒回答,手機放在桌子上。
季柯走近了些,看見來電顯示是陸逸寒,就明白淩朵朵為什麼這麼糾結了。
“喂。”
萬萬沒想到,季柯竟然直接拿起手機就接通了。淩朵朵連阻止都來不及,昂頭看著他,想想也沒什麼不行的啊,陸逸寒的手機都能是溫瀾接聽,她的為什麼不能讓季柯聽?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音時,陸逸寒微微一愣。聽見對方繼續說:“我是季柯。”
這該死得到自我介紹,生怕他不知道淩朵朵現在和這個家夥在一起?
“叫淩朵朵接電話。”陸逸寒的聲音很沉,想來臉色也不大好,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他生氣了,這很好。
季柯不惱,他的聲音比陸逸寒的聽上去高了不少:“朵朵休息了,你改天打吧。”
說著,不等對方回複變掛了電話。
陸逸寒黑著臉,手機裏傳出來的“嘟嘟”聲,使勁兒把手機往桌上一摔。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晚了還和季柯在一起,居然還是他接的電話!自己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根本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她可倒好,不但沒有主動來找自己,竟然還跑去和那個男人共過一夜?
想到這裏,陸逸寒猛地起身,拿著外套就離開辦公室。
門口的沙發上,溫瀾正和siri玩撲克,她從國外回來一直沒地方去,也沒事情做,就在公司找陸逸寒,但陸總的辦公室卻隻有助理和siri有重要文件提交的時候可以進去,其他人一概不許。
當然了,之前的淩朵朵是個意外。
所以溫瀾隻能在外麵瞪著。
“忙完了?”溫瀾丟了手上的撲克,看看表,十一點多:“今天居然這麼早。”
陸逸寒目不斜視,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溫瀾,就徑直走向助理。
“這個電話,給我查清楚家庭住址。”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