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點頭,先散場。
鑒賞的人流稀鬆地從一樓上來。
從現代畫進入中國畫的展廳,仿佛一瞬間穿越到古國。
展廳皆是古色古香設計。
或擺一張檀木桌,或放一把桃花扇。
桌上有酒,東倒西歪,仿佛主人家已醉臥。
牆上是一幅幅水墨丹青,或老翁在湖邊垂釣,或桃花源裏的姑娘們追逐打鬧,或農莊裏孩童嬉鬧,或山河萬裏,雄偉遼闊。
站在這裏看著這些畫。
雜亂的心緒仿佛慢慢沉澱。
展廳裏的人越來越多,要求見作者的詩畫收集者越來越多。大家忙得不亦樂乎。
滿入夢剛喘上一口氣,有人過來叫她:“滿姐,那邊有位先生看上你的畫。想見見你。”
“我馬上過去。”
與女士寒暄結束後,
滿入夢跟隨禮儀姐過去。
那副山河圖麵前果然站了個年輕男人。“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男人沒看她:“你這畫多少錢,我買了。”
其實參加過展覽的畫,她倒不清楚之後會怎麼安排,或許會拍賣掉,或許會被展廳收藏,或許南慶也會保藏起來。而且,就算要賣也得跟老師和校方打聲招呼。
她走過去,保持些距離:“先生喜歡這副畫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還是個學生,這事兒我做不了主。”
男人了聲可惜,轉頭看過來。
十八九歲的姑娘,已經抽了條的長開,沒有了高中時的青澀,多的都是年輕少女的朝氣。姑娘生的好看,清麗脫俗氣質好,如畫的眉眼,像是他剛剛看過的一副美人圖。清冷,典雅,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
比照片上還美上幾分。
他看得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滿入夢平靜淡笑:“畫上寫得有。”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走過來,眼神放在她臉上,狹長的眼眸裏興味濃鬱。
滿入夢後退兩步:“先生繼續看畫吧,我先去忙了。”
“著什麼急。”
男人步子一邁,伸手擋她:“我叫聞衾,交個朋友?”
滿入夢微微眯眼,聞衾?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她想起來了,是永浙前車神。隻是當年被陸驍河打敗後就離開了永浙,聽蹤跡全無,這是又回來了?
“怎麼,你這模樣像是認識我。”
他想了一下,噢了聲:“也是,你和陸驍河那子交往,肯定聽過我。”
滿入夢並不想和他多些什麼,等會兒陸驍河也要來看畫展,被他碰見了這場景,依照他那個脾氣,怕是會砸了場子,到時候場麵可就更難看了。
她著急要走,聞衾握住她手腕,姑娘白嫩軟滑的手被他捏在手心,也不知怎的,他有片刻失神。
“留下個聯係方式如何?”
滿入夢冷冷看他眼睛:“放開!”
她顧忌著周圍人多,假如掙紮起來,倒讓別人發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引起了麻煩就會破壞這場展覽。
聞衾似乎是料到她不會聲張,靠近些:“長得真不錯,我都有些動心了。”
他輕挑的笑。
滿入夢的胳膊忽然被人輕輕握住,回頭,是陸驍河。
他端著酒站在二人中間,手臂從滿入夢胳膊滑下放在那隻被聞衾握著的手腕上。臉上麵無表情,手下卻用力的把她的手抽出來。
姑娘被他拉到身後,陸驍河擋住她全部視線。他的個子比聞衾略高,低垂眼簾看對方時,冷冰的氣息壓得人心頭一沉。
聞衾無所謂的笑笑:“來的有點晚啊,再晚一些你女朋友可就是我的了。”
周圍都是人來人往的,漸漸有人發覺他們這裏的不對勁,看過來個不解的眼神。滿入夢輕輕拽陸驍河衣角,他倒沒有發脾氣。隻是氣息冷凝到極致。滿入夢緊張站在他身後,怕他下一刻就會跟聞衾打起來。
少年收回目光,微微側身朝滿入夢伸手,滿入夢順從的把手腕輕輕搭在他曲起的胳膊間,陸驍河帶她走過去。
錯身之際,涼薄的話一下子鑽進聞衾心間。他:“憑你也配?”
聞衾怔了許久,低聲呢喃:“今時不同往日。”
不過他們早就走遠了。
聞衾又看向那副山河圖,目光頓在落款的一行字上:滿入夢。
他挑了個眉,從人群裏走出展廳,上車離開。
林可溪問她:“怎麼樣,她不是好惹的吧。”
不好惹?
聞衾又想起剛才握住滿入夢時,那手心的軟滑觸感。
他得到過的女人不少,誰不是溫香軟玉?女人的身子能泄欲,也能暖床。他一向極是喜歡。可還沒有一個像滿入夢那般,明明眼神高雅不可侵犯,可身子卻那麼誘人。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想,這樣的女人摁在床上,該是怎樣的蝕骨入髓?
林可溪見他失神,皺眉:“你倒是話啊。”
“注意你的態度,我可是你的主子。”
他們倆向來不到一塊兒,每每在一起都是互相擠兌,林可溪有姐脾氣,聞衾也有少爺脾氣,誰也不服誰。
可這樣的兩個人卻因為共同的目標而統一戰線。她想得到陸驍河,而聞衾嘛,原本隻想打敗陸驍河,可想起滿入夢,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多加一條。
得把滿入夢搞到手,嚐嚐滋味。
……
陸驍河從剛才到現在,臉上的神色一直沒好過,他眸中萬般冷冰,想過來搭訕的先生女士們都望而卻步。
滿入夢乖乖跟在他身後,指著自己的作品:“陸爺,你不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