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隨著那人離開,很快身影消失在了華陽宮外,而在此時,鬱輕衣才眉眼舒展,邁步向著房間之內走去。
屋子裏,一片藥香味撲麵而來。
最有孝心,和太後最親近的林若仙,坐在旁邊端著參湯,正在喂給太後喝。
太後一臉蒼白虛弱,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蒼老,那個風韻猶存的老婦人,在這一刻,頭上竟然出現了一縷白發。
看到鬱輕衣到來,林若仙的手腕輕輕一顫,那一碗參湯差點灑在床上。
她連忙收起來,起身將碗放在旁邊,語氣有些不善道:“皇後娘娘來這裏幹什麼?”
鬱輕衣神色柔和:“我自然,是來看看母後的。”
說話間,她將目光落在太後的麵容上,在那張慈眉善目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隱藏極深的陰狠之氣。
“太後被刺客傷到哪裏了?”
林妃開口道:“你還好意思說,若非太後因為你的失責,在路上受了傷,就不會被人送回宮,如果不回宮,就不會被刺客威脅……”
鬱輕衣一聽到,太後徹底經曆了自己前世的事情,頓時忍不住笑了。
見到她的笑容,在屋子裏的所有人,隻感覺額頭上散發出一點濃重的寒氣,四周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太後眯起雙眼:“鬱輕衣,你在笑什麼,那馬車可是你破壞的?”
鬱輕衣搖頭,凝視著太後的雙眼:“太後這話為何要問我?雖然我能接觸到馬車不假,可是最終靠近的人卻都是太後你的人,太後的人絕對不會無事那麼明顯的漏洞,所以,這也有可能是太後的苦肉計,用來對付我,讓我失了皇上的心!”
一聽到這話,太後氣的猛然一拍床榻:“放肆!”
她說完這兩個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頰一陣紅一陣白。
鬱輕衣道:“太後這是被我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嗎?”
站在旁邊的林若仙見到這種場麵,立刻上前去扶著太後,她側眸盯著鬱輕衣:“皇後,你怎麼如此無禮的對太後說出這種話,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栽贓別人!”
鬱輕衣眯起雙眼:“本宮也並非栽贓,若是將太後身邊的人抓出來仔細審問,沒準會立刻得到答案。”
嚴刑逼供……
林若仙瞬間就想到了這四個字,她沒想到鬱輕衣短短幾個月,竟然猖獗到了如此地步。
仗著自己是皇後,就在這後宮之中為所欲為,這件事她一定要讓皇上知道。
“鬱輕衣,你無緣無故的拷問太後宮中的人,眼裏還有沒有禮儀孝道?”
鬱輕衣抿唇,微微揚起下巴,眸子裏流轉熒光。
“我是皇後,眼裏隻有宮規,任何觸犯了宮規的人,本宮絕對不會放過她。”
“你……”
林若仙氣的不能自給,然而,口才上卻是半點也抵不過如今的鬱輕衣。
鬱輕衣瞧著她,隻感覺有些好笑:“就好比林妃妹妹這樣,仗著有太後撐腰,就頂撞本宮的,更該受到懲罰。”
林妃麵色大變:“你敢。”
鬱輕衣眼底冷意閃爍:“本宮為何不敢,來人……”
太後忍著咳嗽,她捂著心口的位置喊道:“都住口!”
四周因為太後的話,安靜了一瞬間,林若仙氣的眼圈紅腫,眼淚在眼眶之中來回流轉。
“太後您看,皇後現在已經不將您放在眼裏了,這皇宮之內,將來怕是沒有人能將她如何了。”
太後閉了閉雙眼,臉色慘白如紙:“哀家受了傷,需要好好養病,皇後還是請回吧。”
這一次,也算是鬱輕衣徹底和太後撕破了臉。
不過本來就是如此,太後是程家的人,程家又和武國侯府是敵人,將來早晚會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麵,她倒不如現在就將這敵人都擺在明麵上。
然後,一個個的揭穿對方的真麵目。
鬱輕衣彎腰行禮:“那……太後好好休息,輕衣就不打擾了。”
她轉過身,長裙劃過一片完美的弧度:“我們走。”
大氣的邁開步子,揚起頭離開華陽宮,鬱輕衣感覺心口裏麵藏著一點微微的舒爽。
皇後和太後本就不溶於皇宮一處,既然太後要與她做對,那麼,就別怪她心狠。
華陽宮內,林妃扶著太後坐直了身體。
太後顫抖著手,對著林若仙道:“你去,幫哀家去做一件事。”
林若仙的雙手一抖,看著太後那張平日裏和善至極的容顏上,顯露出來的那一抹狠辣,隻感覺恐懼在心尖上一點點的爬起來。
太後閉了閉雙眼,眼神之中帶著一點疲憊之色。
“這後宮之中,就隻有你最合本宮的心,不過你這種冷眼旁觀的態度,也該改一改了,不然,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鬱輕衣回到寢宮,卻看到流芳在昭和宮內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