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進門,流芳連忙站起身。
她一臉緊張無措,眼底帶著一點惶恐。
“皇後娘娘,流芳有一件事相求!”
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隻手忽然抓住鬱輕衣的手腕。
她眼角含淚,雙眼通紅,死死的咬著下唇。
鬱輕衣聲音柔和:“怎麼了,你快起來。”
“求娘娘原諒流芳無禮,若是娘娘不答應,流芳就不起來。”
這話帶著一點威逼的意思,很容易讓人產生不悅,然而這段時間,鬱輕衣也算是對流芳十分了解,她輕輕扣住她的手腕,“好,你說,我幫你就是。”
流芳總算站起身,她眼底的淚珠一點一點的滾落,忽然扶著自己的肚子。
“流芳有……有了身孕。”
這句話,頓時讓鬱輕衣大驚失色。
她眼底劃過一道愕然,一隻手貼在流芳的額頭上:“你這丫頭也沒發燒,為何會說出這種胡話來?”
流芳來到皇宮之內,也才不到一個月,可是她既然說自己有了身孕,必然已經有了至少兩個月。
“流芳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這個孩子早晚會被人發現,嬪妾隻求皇後娘娘能夠幫流芳,護著這個孩子,流芳不想留在宮裏,隻可惜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鬱輕衣心中震撼至極,她腦海之中回蕩著前世的一些細節,忽然忍不住問道:“這件事,皇上知道嗎?”
流芳猶豫著咬了咬牙,搖了搖頭。
鬱輕衣手指輕輕顫了顫:“那前些天,皇上一直留宿在你的宮裏,你們都在……”
這話,鬱輕衣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詢問的話,必然會讓人覺得她是一個妒婦,可是她卻還是稍微有一點在意這件事。
好在,前塵往事盡如煙,她對蕭弦的感情也已經在痛苦的折磨之中淡薄,這一輩子對鬱輕衣來說,隻是重新開始。
“皇上並沒有寵幸流芳,可他不讓我去說,他每晚在我這裏,都在看著我煉藥,他想讓我為娘娘解毒。”
轟的一聲。
腦海之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
鬱輕衣渾身一軟,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複雜。
眼神之中的光彩波動的十分厲害,心裏像是升騰起了驚濤駭浪。
她手指顫抖著扶著旁邊的椅子坐下,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若是流芳不說,怕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蕭弦寵幸流芳的真相竟然是,想要為她解毒。
流芳道:“我會一些醫術,而且我的血能解很多的毒,娘娘中的毒因為很是特殊,所以我直到現在都沒有想到辦法。”
自然特殊。
因為她中的毒,是聶重淵為她請來的神醫穀的傳人下的。
當時就已經給她準備了解藥,所以她隨時都能夠自行解開。
可是……她不想。
即便每個月都要受到折磨,她也寧願忍耐著,讓自己記住一切,更記住自己對蕭弦的恨。
不然,她會很快迷失在那一份美好的表象之下,忘了蕭弦的本質。
心裏劇烈起伏,鬱輕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所以,你打算讓我保護你的孩子?”
她側眸,凝視著流芳的臉:“為什麼?”
流芳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流芳的命也可以給娘娘,今日既然敢和娘娘說這些,流芳就已經什麼都不顧及了。”
鬱輕衣輕輕捏著袖口,她咬著唇角在思考著這其中的利弊。
畢竟,前世就算沒有她的參與,流芳的孩子依舊活的很好。
雖然在生產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導致孩子的智力有一點問題,可是流芳這個母親,卻也是盡職盡責。
“這個消息,你必須忍住了,不能再對任何人說起,等到下個月,我會找個時間和所有人公布此事,到時候,你這個皇子,就是皇上的。”
流芳聞言,立刻點了點頭:“流芳知道,知道……”
鬱輕衣眯起雙眼,知道流芳今日會和她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已經有人發現了她的不同之處。
“這幾日你就稱病躲在宮裏,哪裏不要去,還沒有人敢來我昭和宮撒野。”
流芳再次重重點頭,牢記住了鬱輕衣的話。
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起蕭弦,可是畢竟蕭弦已經知道真相,鬱輕衣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她帶著兩個宮女來到養心殿外求見,蕭弦此時正在裏麵處理事務。
她剛一進門,就聽到了裏麵的一點風聲:“那林尚書膽子也是大的很,既然他敢如此,朕就不能留他!”
有人領命退下,鬱輕衣這才靠近。
蕭弦一看到她,立刻收攏了氣息:“你來找朕,可是有什麼大事了?”
鬱輕衣揚起頭,語氣沉著的道:“流芳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