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溪私奔了七天, 陸光明在第七天,收到了一張於渺與陸玉溪的合照, 拍照角度刁鑽,隱約可見陸玉溪赤.裸的後背,陸光明在看到合照的時候就把手機砸在了辦公室的牆上, 手機摔裂在地上。
回來那天,陸光明不問三七二十一把陸玉溪一頓痛揍, 一揍他不知輕重,二揍他無法無天, 三揍他不要臉。
那是陸光明第一次打他,下手很重, 重的見了血, 嚇壞了陸煙和她媽,陸光明把陸玉溪的房門落上了鎖,為了避免他的再次不聽話, 陸光明下午就把二樓的窗戶加了不鏽鋼的防護欄,木質房門上挖了個洞,一切能夠被逃跑的出路都被陸光明堵死了。
這些天, 家裏一瞬間就變得很壓抑, 陸煙沒有看到爸爸如此氣憤, 她媽也沒有看過陸光明這麼發火, 不管她們如何的求情,陸光明都沒有妥協半分,她媽甚至為此氣病了, 陸光明也沒有放陸玉溪出來。
“他現在就敢為了一個女的離家出走,以後什麼事做不出來?書珍,煙煙,你們誰都別慣著他,老子不信就管不好他了。”
陸光明氣憤的對著陸玉溪說,“陸玉溪,我告訴你,你一天沒想通,一天別想出來。”
陸玉溪錘著緊縮的門:“老子要是出來了,再也不會回來。”
陸光明氣的眼睛紅通通的:“老子白養你個畜生了。”
陸玉溪因為被打,也在氣頭上,不管不顧流血的肩膀:“你以為老子願意做你兒子。”
“我要是哪吒,我就削肉還母,削骨還父。”
削肉還母,削骨還父——多麼絕情的話,因為一個小小的於渺,整個陸家變的分崩離析,陸光明氣的腦子發暈,扶住了牆。
那天之後,陸玉溪真的被鎖在了房間裏,陸煙每次換著法子做好吃的給他吃,陪他說話解乏,可是陸玉溪似乎都沒有什麼興致,他也不說話,也不鬧脾氣,真的跟陸光明叫上了勁。
程川來找陸煙那天,已經是陸玉溪被關的第十天,距離過年還有五天,程川帶了一些吃的過來,陸煙的媽媽因為陸玉溪的事情也失了精神氣,做事情沒什麼興趣,見了程川,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趣,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
程川上樓見陸煙,看她愁眉不展,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
“還在為你哥的事煩呢?”程川說。
陸煙點頭:“我哥已經被關了十天了,爸爸根本沒有放他出來的意思。”
程川順了順她的頭發:“於渺的事麼?”
陸煙抿著嘴唇,看著程川:“以前哥哥談戀愛,爸爸都隨他去了,可是這次,爸爸不知道為什麼卻生了這麼大的氣。”
“程川,我從來沒見過爸爸這樣,爸爸從來沒有打過哥哥。”陸煙憋了一肚子的話。
前段時間程川因為一直在忙事情,很少和陸煙聊天,打電話也隻是幾分鍾,她很少會在電話裏傾訴什麼,語氣也是溫溫的,他忙的幾乎沒什麼時間多加揣度她的話,隻是在言語中大致知道了陸玉溪的事情,並不知曉具體情況。
程川看著陸煙乖巧的模樣,有時候真的覺得她太乖,乖的讓他覺得自己很壞。
“你爸爸打你哥了?”
陸煙再次點頭:“嗯,哥哥這次也很奇怪。”
“怎麼?”他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
陸煙靠在他的肩頭,如瀑般的長發撒在他的外套上,她的小手被他捏在掌心,陸煙說:“哥哥前段時間跟爸爸吵架,吵完架他跟於渺私奔了,當時可急壞了我跟媽媽,後來,他私奔了一個禮拜才回來,回來的時候爸爸就打他了,爸爸還把他關了起來。”
“私奔?”
“嗯。”陸煙捏著他的大手。
“你哥膽子挺肥的。”程川淡淡說。
私奔這樣的事情不像是陸玉溪這樣的人會做的事,如果他做,肯定是於渺挑唆的,可是於渺為什麼要慫恿陸玉溪私奔?恍惚間想到於渺說的那句“因為喜歡才分開”,他一直相信於渺是喜歡沈嘉南的,眯著黑色的眼睛,將其中的邏輯貫穿了起來。
於渺喜歡沈嘉南卻和陸玉溪在一起了,陸光明以前不管陸玉溪談戀愛,但是知道陸玉溪的對象是於渺後,大發雷霆,這一切無疑不在告訴他,陸光明和於渺之間有恩怨,甚至不是普通的恩怨,陸光明四十幾歲,於渺十幾歲,男女之間的恩怨還是家庭之間的恩怨。
程川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陸煙的手指,輕舔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如果是男女的恩怨,那是不是於渺是陸光明的情人,兒子愛上了情人,所以……可是於渺跟陸玉溪在一起前是沈嘉南的女朋友,她要是真和陸光明在一起是不會跟沈嘉南在一起,就像她現在,她不會跟沈嘉南在一起的同時和陸玉溪在一起。
那就隻剩家庭恩怨,是什麼樣的恩怨讓陸光明打了捧在手心的兒子?程川的手指下意識的一緊,上一輩的恩怨,陸光明這人對外口碑很好,就算是做生意的競爭對手矛盾,也不至於讓後輩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