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周洛熙索性早早就爬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昨天開完會,於隊已經把他們今日各自該負責的工作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卻沒叫她去負責尹紅梅那一塊,也不知是怕她“感情用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她不敢有反對意見,於是今天上午的工作便是去理工大學查找線索。

這一撥人平日裏都是早出晚歸的習慣性加班,打卡製度形同虛設。周洛熙原本也可以直接去理工同老鄭彙合,可她一想到要騎著自行車穿過大半個城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直接去局裏報個到再蹭公家的車,沒準還能在車上打個盹睡一會兒。

到了局裏,偌大的辦公室冷冷清清,她以為自己是最早的一個,去打了杯熱水晾在一邊,低頭正想把桌子整理出一塊空地來悠閑的吃個早飯,隻聽嘩啦一聲,會議室的門開了。

嘴裏還叼著燒麥的周洛熙猛地抬頭,正好對上了於澤川居高臨下的視線。這人頭發比昨日還亂,襯衫扣子隻剩兩個還扣著,皺皺巴巴的。

他顯然是直接在會議室裏睡了一宿。

“於隊昨天通宵加班了?”周洛熙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再被針對,決定緩和一下自己和頂頭上司之間的氣氛,將手邊的袋子遞過去道:“要吃點東西嗎?”

於澤川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自她桌前路過,徑自去了洗手間。十幾分鍾之後,再出來的人讓周洛熙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將下巴上的胡茬刮得幹幹淨淨,又沾著涼水將額前散亂的頭發都背了過去,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許多,散發著說不上是頹廢還是憂鬱的清冷氣質。

她昨天一直沒怎麼敢正眼看這位總是找茬的新上司,沒想到他本身底子還相當不錯,隻要別把自己折騰的太狼狽,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下班了就好好休息,別代入的太深了,不然時間長了精神承受不住。”低啞著嗓音留下這麼一句,於澤川便又回了會議室,隻留下一臉懵逼的周洛熙心內五味陳雜:這算在……關心下屬?可是下班了還不休息的明明是他自己啊。

更令周洛熙糾結的問題是:是啥叫代入太深?我昨天也是客觀理性的在分析案情好伐,怎麼全世界都以為,我是因為受了情傷,所以遇到個與男女糾葛有關的案子都自我代入呢。這該不會是以後擺脫不了的固定人設了吧。

她自己並沒意識到,因為一宿沒睡,一雙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就跟哭過一樣。任誰看了都覺著她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都會覺著有問題。

等到了理工大學,工作人員將近些天來還能調出來的監控錄像都拿了出來。

黑白畫麵模糊一片,死角又多,周洛熙看的頭疼不已,她身邊的老鄭卻還挺高興,“得虧是在大學校園內,還有這麼多的監控,不然還真是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也來不及感慨時代的差距,周洛熙也投入到找尋線索的工作中,盯著屏幕看了大半天後,終於頭暈腦脹地意識到一件事,雖然是要查找可疑人員,但是凶手本身的穿著並不矚目,就算自己可以從監控中找到他,卻根本沒有證據來指認。

所以這樣大海撈針的排查監控,不如還是從目擊證人的方向來找。

她將之前從被害者逃跑方向推斷出來的假設同老鄭簡略講了一下,並說自己打算去那棟教學樓查看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