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大結局(下)(1 / 3)

第51章:大結局(下)

第51章:大結局(下)

鸞鳳宮與蘭心苑之間有一條距離非常近的地下暗道!

我想到這裏,立刻將母後的屍體輕輕放下,擦幹眼淚,爬到床下仔細打量起來,床下什麼也沒有,我的視線停留在床腳,那床腳極其粗後,單單一隻床腳就有一人之粗,我敲了敲床腳,裏麵傳來嗡嗡的聲音,果然是空的!

我站起身,掀開一邊床板,一個橢圓形的洞口赫然呈現在眼前,我叮囑小珍和鐵藺留在原地,看護母後的屍體,我便順著洞口爬下去。

我知道當年洛水王國的子民們為了擺脫束縛,將察特爾王朝地下挖了個通透,這裏有暗道原本不足為奇,我跳下來也隻是想找個穩妥的地方,將母後的屍體藏好,我便立刻去找那個假皇帝,為母後報仇!

洞底又黑又暗,隻有我頭頂的王冠發出微弱的光芒,我就借著這絲微光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這裏與以往我見到的暗道沒有任何分別,隻是有些潮濕,如果將母後的屍體放在這裏,她一定不會舒服的。

我又朝前麵走了幾步,隻想著尋覓一個舒服一點兒的地方,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

不知不覺就走了很遠,前麵突然傳來撲通一聲,在這靜謐的暗道裏,這聲“撲通”來得極其詭異,我駭了一跳,本能的貼緊一邊洞壁,我左右看了看,見右麵有一處洞壁凹陷進去,我忙躲進去!

過了半晌,前麵一直悄無聲息,我有些放鬆下來,悄悄探出頭,前麵什麼也沒有,我鬆了口氣,剛想出來,一轉身,視線裏出現一個人,悄無聲息的站在我身後,詭異的望著我。

我駭得叫了起來,他立刻伸出一隻手捂住我的嘴!

我看清他的樣子:是父王!

可是,我卻徹底迷惑了:這個人,到底是父王,還是那個假皇上呢?

我剛想到這裏,前方又傳來腳步聲,男子豎起食指,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朝前走去,我悄悄探出頭,視線裏又出現一個男子,我看清他的樣子,頓時大吃一驚:怎麼可能是他?

那男子有著一張敦厚的臉,神態雖然有些憔悴,卻又充滿正氣,讓人一望便知他是個正直之人。

這個人,我曾經見過,在公主閣下的暗道裏,澹台綾人開啟舍利子之後,我便見到了他,不錯,這個人,正是宇文浩通!

我雖然隻見了他一次,卻因為對他與澹台綾人,以及小師妹,二師兄四個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印象太深刻,故而也將他的相貌牢牢刻在了腦海中,才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認出他來。

隻是,這宇文浩通來得實在太過蹊蹺,當初二師兄曾經說過,是他把宇文浩通推下了懸崖,推算時間,那也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為何他還活著,並且出現在皇宮地下呢?

我剛想到這兒,剛剛在我身後的那個皇上便迎了上去。

宇文浩通見到他,輕歎了口氣道:“把麵具摘了吧,我看著這張皮就不舒服!”

宇文浩通剛一開口,我又嚇了一跳:怎地他的聲音跟父王一模一樣?

他讓皇上摘掉麵具,那這個皇上一定就是假的了。

我剛想到這裏,那皇上果然摘了麵具,又轉過身,似是有意給我看一般,我看清他的臉,心裏又是一驚:是正耕皇上!

我徹底迷糊了:原來我以為的假皇上,其實正是正耕皇上所扮,那麼他應該是名正言順的真皇帝才對。

可是,宇文浩通怎地好像對此一清二楚呢,他與這正耕皇上又有什麼糾葛?還有,父王呢?父王又在哪裏?

我看著正耕皇上手上的那張麵具,心裏突然一顫:莫非這張麵具就是從父王臉上扒下來的?難道父王已經遭到這兩個人的毒手?可是,如果實情如此,正耕皇上剛剛為何不殺了我,以防他日我為父報仇?

我在心裏一遍遍的安慰自己:父王一定沒死,他不會出事的!

我剛想到這裏,又聽正耕皇上說道:“這麵具你戴了幾十年,怎地見到它還會生厭呢!”

我聽了心裏一顫,沒等我多想,宇文浩通便說道:“我滿足了你的心願,讓你做幾日皇帝,可是你卻害了湘妃,她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子,你實在不該對她下手的!”

正耕皇上哼了一聲道:“皇位原本就是我的,給你竊據了三十幾年,如今我拿回來,也是合情合理,難道還要我感激你不成?”

我聽到這裏,已經徹底明白了:如果正耕皇上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三十幾年來,做察特爾王朝皇帝的人,都是宇文浩通,也就是說,我的父王其實一直都是戴著麵具的宇文浩通!

可是,怎麼會這樣?

宇文浩通又歎了口氣道:“我們三十幾年的感情,你為何每次見到我都如此生硬,難道你對我,真的是一點兒留戀也沒有?”

他這句話說完,我心裏如被人拿了錘子重重的擊了一下一般,沉悶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宇文浩通說話的口氣,我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了,三十年前的一段時日裏,這種愛極生怨的口氣曾經日夜在我耳邊響起,不錯,那是丹公公對高亥說話時慣有的語氣。

難道……父王竟也如丹公公一般,是那有著特殊喜好的第三種人?

我想起了南屋派先祖之前對我說過,父王有斷袖之癖,我當時並不相信,可是此刻,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我不信,我在心裏長歎一聲:父王啊父王,你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謎!

我兀自沉思著,隻聽父王又道:“你一定是因為公主的事情,所以才對我心生怨恨,其實我也是不得已的……”

正耕皇上接口道:“你還敢提?你為了練你的無邪幻天陣,將我幾十個女兒的魂魄用吸魂蠱盡皆吸了去,待那吸魂蠱修煉成形時,你又從吸魂蠱的體內取走經它精煉過的魂魄,以此來助長你那幻天陣的威力,可憐我皇室的血脈就此斷送於你這個廢人之手!”

我雖然早就猜到失蹤公主之事父王嫌疑最大,可是此刻得到證實,心裏還是忍不住一片淒然,我想起那些如花似玉的公主,在最美好的年華裏就失去了魂魄,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地下遊蕩,而後來正耕皇上為了延續她們的生命,又將他們變成嗜血狂魔,不由得心裏一陣戰栗。

父王又道:“察特爾的後代隻能生女,不能生男,這一切都是拜你們的好祖宗,察特爾所賜,如今察特爾王朝已經建朝一千年,正是察特爾之咒反噬之時,你們會在一代斷了皇室血脈,這是你們察特爾王朝的命數,天命不可違,如今你單單把這些推到我身上,自己倒落了個清靜!真是好沒道理!”

正耕皇上沒理他,自顧說道:“你怕給別人瞧出破綻來,接二連三的娶親,又怕我給你拘禁的過於長久,不堪承受,自盡以求解脫,便偶爾將我放出來,以你的身份在夜晚出入皇妃的寢宮,也因此才有了那幾十個公主!”

他轉而又恨恨的道:“隻是可恨那些不知廉恥的賤人,不知偷了多少男人,才生出了那百十多的賤種兒子來,我真想將他們統統殺掉,以解心頭之恨,可是你偏偏要將他們好生禮待,又將他們的母親升居高位……”

父王接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我若不讓她們得寵,皇後又怎能對她們下手,這也是你眼睜睜看著她們遭皇後迫害卻不出手相助的原因吧?”

正耕皇上沒有回答。

父王又道:“你救了清妃,想必也是因為她的從一而終讓你感動,你為了救她可真是下了苦功,還從哪裏找了一具腐屍過來,你原本是想一舉兩得,既瞞過了皇後,救出清妃,又可讓我相信那屍體便是你,從此以後就會對你死了心,隻可惜你此舉也隻是畫蛇添足罷了!”

正耕皇上輕哼了一聲道:“你如此詭計多端,我做什麼當然都瞞不過你了!”

父王歎道:“我最初原本是相信了的,還為此傷心了好一段時日,我每每到了夜晚,就悄悄走進竹林,想跟你說幾句知心的話,可誰知,有一天晚上,竟然給我碰見了你!憑我對你身體的熟識,即便是遠遠的望上一眼,也當即就能辨認出來!”

正耕皇上歎了口氣道:“我擔心那晚給你發現了,隻能離開那竹林,離開月妃的身邊,躲到這裏來!”

我聽正耕皇上發出深深的歎息,心想他既是對月妃不能忘懷,要守著她的陵墓,又怎知其實月妃的魂魄早已走出了竹林,經曆一番磨難後,終是難逃噩運。

父王輕笑道:“你到現在還對那女人念念不忘,你可知她是被誰害死的嗎?”

正耕皇上歎了口氣,恨恨的說道:“都是皇後那個賤人,你將她關進幽冥地宮也總算是為我出了一口氣!”

父王接道:“你錯了,真正害死月妃的人,是你!”

正耕皇上大驚:“你說什麼?”

父王笑道:“你可記得你最後一個女兒星箬失蹤那晚發生的事嗎?”

聽到這裏,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這正是我尋尋覓覓想要知道的答案。

卻聽正耕皇上怒喝道:“你還說,都是你貪杯誤事,竟然跑到星箬的房間對我無禮……”

父王接口大笑:“無禮?我們兩個彼時全身不著片縷,正被你的女兒看了個清清楚楚……”

正耕皇上叫了一聲:“一定又是你的陰謀對不對?你趁著星箬驚駭之際,便用吸魂蠱將她的魂魄吸走了!難怪當時她的樣子一直癡癡呆呆的!而你趁著我羞愧難當,轉身換衣之時,不知從哪裏拉了一個替死鬼出來,還騙我說那腐爛的屍體就是星箬的,我當時還深信不疑,直到一年前星箬又好端端的回來了,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父王冷笑道:“我也是為了你好,她的魂魄已被吸走,留著肉身行屍走肉一般,還不如死了省心,所以我便臨時喚了一個丫頭過來,用化屍蠱將她的身體活生生的化掉,也好讓你死了這份心!”

父王說完,隨後便傳來正耕皇上的悲咽聲:“你……真是禽獸!”

父王並不著惱,反而笑道:“你傷心了對嗎?為女兒傷心了?那是你還不知道,那晚星箬並不是一個人回房的,她的身後緊緊跟著另一個人,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月妃呀!”

正耕皇上停止了悲咽,聲音中有驚有喜:“你說什麼?月妃?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父王回道:“她的確已經死了,可是她的魂魄卻並沒有消失,那晚她的魂魄跟著星箬回到房中,她見到了你我二人交疊的身子,她見到我倒是沒什麼,可是見到你卻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耕皇上喃喃道:“為什麼?難道她不高興見到我?”

父王輕聲道:“我當初進入察特爾王朝,用冰咒將你們盡皆凍成冰人,後來又令皇族裏那些重要的人都蘇醒過來,卻對他們的記憶做了手腳,把他們記憶中臉換掉,也因此,我雖然是以假麵具做了他們的新皇,他們卻並不質疑,這些我以前也都告訴過你,那時是在我囚禁你三年之後,我雖然將你也變成了冰人,卻並沒有除掉你的記憶,我原是想讓你徹底臣服於我,可惜你寧死不屈,我也是因此才對你產生……產生愛慕之情,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才知道,原來我竟然……竟然會對男人產生感情,唉!”

他說完,長歎一聲,久久不語。

正耕皇上卻等不及了,催道:“都是些陳年舊事,提它做什麼,你還沒說月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王踱著步子,輕聲說道:“我那可以替換記憶的移魂神功,效用可傳達到方圓百裏,無論人鬼神怪,均不能避開,也因此,月妃記憶中的皇上也變成了我,所以,那晚她看到你之後,立刻觸動了記憶深處的火花,一時間心智大亂,若不是我及時出手相救,隻怕她立刻就要魂飛魄散,隻是,她的魂魄經過兩次移魂神功,已然變得極其微弱,稍許刺激便可令她再度原神渙散,你且說說,這害她之人,應不應該算作是你?”

我聽到這裏,想起在幽冥地宮時,當我追問釵兒在星箬房內看到了什麼時,她卻突然變得痛不欲生,一忽便魂飛魄散了,卻原來是因了這個原因。

我正自感歎,卻聽父王又說道:“就因為我對你有了感情,所以才肯冒著風險給你知道這許多秘密,可是你卻並不領情,一心想著要逃離我,難道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那淩天殿下,暗道四通八達,你可以在地下王宮裏任意妄為,做你的皇帝,你想女人了,我便將你送到皇妃那裏,軟玉溫香,哪樣不是盡著你來,你又為何執意要離開我?”

正耕皇上怒極反笑道:“為了我?哈哈,好一個為了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不知道你為何進宮做了皇帝?這幾十年的接觸,我是再清楚不過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了,你雖然多疑,可是性情散漫,向往自由,最是受不得繁文縟節,如果給你選擇,你寧願做個乞丐,也不會想做皇帝的,你之所以進來這裏,就是為了躲避仇家!”

父王皺眉道:“你胡說什麼?”

正耕皇上冷笑一聲道:“你如果不是為了躲避仇家,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父王哼了一聲,沒再回答。

這一點我倒是能理解,父王的真正身份既是宇文浩通,那仇家一定少不了,先是自己的師傅,那個要他盜取澹台秘書的西域怪老頭,然後就是南屋派的教眾,而他後來行走江湖,又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正耕皇上見父王沒吭聲,繼續說道:“我那日在淩天殿下憋悶,索性往四下裏走了走,誰知竟然給我發現了另一片天地,你必是對自己的迷蹤布陣之術太過自信,才給我瞧出了一道破綻,進了另一個空間,我在那裏不但見到了幾個有趣的人,還聽了一段故事呢!”

我心裏一動:淩天殿地下,也就是公主閣下?正耕皇上聽到的那段故事,莫不是澹台綾人的事?

我正自揣測,就聽正耕皇上又道:“你以假麵目進了皇宮三十幾年,既是為了躲避你的師傅,以及那些覬覦澹台秘術之人,也是為了看牢公主閣下那對男女,你雖然已經掩飾得天衣無縫,終是做賊心虛,想將知情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日夜監視直到看到他們死去你才會放心!”

我心裏一動,想起了活死人墓裏的澹台綾人以及那些白衣女子,都是中了化屍蠱,身體癱軟腐化成一灘水,再聯想起剛剛父王說過,星箬公主房內那個丫鬟便是被他用化屍蠱腐掉了身子,父王真是恁地小心,竟然連死人都不相信,一定要化成水消於無形才會徹底放心,隻是,他又為何要如此謹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