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拉開車門,阮棠微微彎腰,與車裏的男人對視。
氣轉涼,裴恙穿著藍白相間的羊毛衫,在窄的空間內顯得愈發陰鬱冷淡,他的雙腿交疊,裁剪得體的休閑褲裹著修長的腿。兩指間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波瀾不驚的看了阮棠一眼,聲音不大卻極具威勢,命令:“上車。”
阮棠的手搭在車門上,笑吟吟的揭他的短:“喲,您瞧瞧,像我這種骨架都不對稱的女人,竟然還能勞您親自來接,這可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她著受寵若驚,那得意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訴他:怎麼樣,就算姑奶奶不對稱,你還不是忍不住來找我?
裴恙冷冷的看她。
女孩穿著藝術學院的校服,蕾絲襯衫紅格裙,裙擺堪堪及膝,露出白皙筆直的腿,她的骨架纖長,完美的撐起這一身豔色的皮囊,那自信張揚的氣息,便是站在太陽下,仿佛都能與陽光爭豔。
男人的目光,仿佛精準的儀器一寸一寸的在她身上掃過,從發絲到紅唇再到腳踝,若人的視線可以實質化,他這個時候已經將她扒光檢查的仔仔細細,不留一寸縫隙,然後——
裴恙蹙了蹙眉,“你的左半邊裙擺上被濺到了一滴水珠,將衣服換掉。”
水珠???
阮棠低頭看了看,裙擺上並無異樣,這是自然的。
水珠濺在衣服上會陷入被纖維吸收,然後不留痕跡,這是肉眼所察覺不到的異樣,也隻有裴有病這種強迫症才會抓的如此精準吧!
左裙有水珠右裙沒有,這可不就是不對稱了嗎。
裴恙真不愧是裴有病。
阮棠微微一笑,唇角揚起的弧度顯得是如此的不懷好意,她柔聲:“看著不舒服對吧,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關上車門,她急匆匆的便朝校園內走去。
不多時,阮棠便又走了出來,換了衣服換了妝容,整個人大變化,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兩條長短不一的牛仔褲褲腿搭在一起明晃晃的出現在裴恙麵前,她笑吟吟的問對方:“滿意了嗎?”
裴恙沉默的看著她的半麵妝,左臉妝容濃重豔麗如火,右臉未施粉黛淡雅嫻靜,一張臉竟然沒有半點對稱的地方,整個人仿佛被劈成兩半一般,哪哪都不協調。
——她這是要逼死強迫症啊。
見裴恙不話,這女人還得寸進尺的湊到他麵前,兩個人之間幾乎隻有一指寬的距離,她還在問:“好不好看?”
裴恙伸手,將她眼角處濃重的妝容抹下去,立刻被阮棠一巴掌拍掉手,還在挑釁:“裴爺看不順眼,不如一道將我劈成兩半啊。”
劈成兩半,當然就不用考慮對不對稱的問題了。
裴恙還真這麼想的,隻是沒有實踐。
他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嫌棄的收回視線閉目養神,冷冷的吩咐:“開車。”
前麵的司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阮棠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怪物,能夠讓裴爺妥協的女人
簡直比怪物還可怕!
那作精成功贏了強迫症,喜滋滋的坐在他旁邊,又從包裏拿出鏡子開始撲粉補妝,決心將人刺激到底,一雪前恥。
轎車穿過偌大的淮州,最後緩緩停在郊區的一棟別墅前。
阮棠放下手裏的鏡子,望著外麵的建築物,微微訝然,這樣豪華的別墅在現代很常見,但是放在民國卻是極為少見。
裴恙下車,又拉開了她這邊的車門,居高臨下的看著阮棠,“下來。”
阮棠最近酷愛與他唱反調,偏就不動,揚了揚下巴,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著嫌棄的上下看了他兩眼,仿佛在:
——你又不行。
裴恙嘴角一抽。
男人彎腰,不顧她的掙紮阻撓,粗暴的將人抱在懷裏,然後徑直朝別墅內走去。
大門被緩緩敞開,兩排的傭人訝然的看著這幅場麵,管家迎上來,畢恭畢敬的彎腰,喚道:“先生。”
“準備熱水。”
裴恙一邊著,一邊抱著她往裏麵走。
“是。”
熱水?
阮棠抱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吹氣,“要熱水做什麼,你想和我鴛鴦戲水?”
裴恙沒有話,竟一直抱著她一直走到後院,穿過重重路,來到一處隱秘且自然的溫泉。
這裏竟然會有露溫泉?
阮棠剛反應過來,就被男人一把丟進了水裏,濺起層層浪花。
她從水裏探出頭,怒視他:“會不會憐香惜玉,好歹惜一惜你喜歡的骨骼啊,萬一摔壞呢?”
裴恙慢條斯理的脫掉衣服,沒入水中,緩緩朝她靠近。
“傷著了?我檢查檢查。”他,將她摟在懷裏,大手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骼,還不忘將她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妝容洗的幹幹淨淨。
溫泉暖融融,驅散了路上的寒意,阮棠趴在他的肩膀上,愜意的任由他給自己“按摩”,洗盡鉛華的臉頰被熱氣熏得一片緋紅,連貓眼都泛起了嫵媚的水意,像極了一個打哈欠的貓兒。
裴恙本是隻想洗掉她身上的濃妝,卻漸漸地被女人巴掌大的臉吸引了注意力,她的眉眼、嘴唇甚至是巧的耳朵無一是造物者的傑作,連呼吸聲都是旁人難以比擬的。
他的視線越來越沉,手指悄然撫上那雙半睜半闔的貓眼。
阮棠突然睜大了眼睛,咯咯的笑起來,帶著一股壞透了的氣息,她壓低了聲音:“我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抵在我的腹——”
裴恙身體一僵。
那妖精不依不饒:“裴爺,您怎麼還隨身帶槍呢?”
隻是,此槍非彼槍。
裴恙冷靜的問:“你想試試?”
“那您這槍,是對著什麼發的情呢?”阮棠歪著頭,滿臉的真無邪,出來的話卻葷的很:“不是,您隻對骨骼有興趣嗎,怎麼會被女人的臭皮囊所引誘呢,這多有損您的威名啊。”
裴恙嗤笑一聲,扼住她的下巴,又一路向下蔓延,撫摸著女人身上的骨架,他道:“我發情,也隻是對你的骨架感興趣而已。”